顾行知接过，问她：“怎么切？”

慕禹兮意外，“你不会吗？那还是放着我来好了。”

顾行知笑了笑，“不会，但是你可以教我。”

慕禹兮看他坚持，只好把水果刀递给他，“其实也不用太讲究，只要把皮削了，切成块就好。”

顾行知点点头，先将苹果洗干净，才慢悠悠地削皮。慕禹兮盯着他的手，心里赞叹，手指也太修长了，骨肉分明，干净白皙。然后她又想，顾行知这双手不知道创造了多少个奇迹，现在这个奇迹却在这里帮她削苹果。

她没忍住，说：“还是让我来吧，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这双手被我这么使唤，我就不用出门了。”

顾行知觉得好笑，“没那么夸张，顾行知也是人，也是要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这些家常事务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禹兮也被自己逗笑，不再坚持，转身拿起火龙果。倒是顾行知突然跟她说起话来：“我记得小学的课本里有一篇文章，说是切苹果的时候从身子一侧切进去，会出现一颗五角星。”

慕禹兮也记得这个，“是啊，那个时候还觉得神奇，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奥秘，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所以你那么喜欢学习也是因为这个？”

慕禹兮愣了一下，才说：“也不是，就是觉得，除了学习，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说起来她从小到大都非常安稳，斯斯文文的，学习也非常好，别人提起慕禹兮都会说这个小姑娘很乖巧，很懂事，不用父母操心。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迷茫，学习好是为了什么呢？她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好像生活除了学习，还是学习。高考的时候突然生病，最后一科没有来得及参与，分数仅够一本，能进A大，还是踩着狗屎运被提前批弄走的。别人都特别惋惜，可是她觉得在哪里都一样是学习，没有什么追求，就这么一路读到研究生，她甚至考虑过要不要考博，慕爸爸大概是觉得女儿读太多书了不太好，把她拦住了。总之，她一路走到现在，都是很顺其自然的，她也觉得很好，但是顾行知这么一说，她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太争气的感觉。

似乎从来不知梦想为何物，只是顺着这条路，无风无波地走过来了。

顾行知看她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将切好的苹果放入盘子里，语气很轻地开口：“可以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慕禹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了，我把火龙果切好就弄完了，你先出去坐着吧。”

顾行知沉默了一下，才说：“好。”

等他出去了慕禹兮才反应过来，顾行知进来帮忙，只是切了一个苹果？唔，貌似，有点莫名其妙。

慕禹兮在和他们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广播节目的事，看了一眼顾行知，心里默默将周主席和一众学弟学妹变成小纸人抽了一顿。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享誉全球的艺术家了啊，她还是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存在身份上的差距的，这种请求怎么也开不了口。

盛轩提议，“我们吃完出去逛逛吧，反正时间还早。”

姚都：“去哪？如果是夜店那你就自己去吧。”

盛轩：“你就不能把我想得好点？A市变化这么大，看看夜景也行啊。”

“A市夜景是不错，不过你是会去看夜景的人？”

“嘿嘿嘿嘿，据说今晚在望江边有灯光展，还请了明星助阵。”

“我就说。”姚都气呼呼地吃了一口牛肉丸，又好奇地问：“都有谁？”

“不知道，不过据说是一个刚出来的少女组合，那种大牌的明星估计主办方也请不起。”

姚都一脸鄙视，“我看你是冲着‘少女’这俩字去的吧，兮兮和我肯定不去，顾行知肯定也不会去对不对？”

慕禹兮抬头去看顾行知，他认真思考一会儿，“其实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姚都似乎震惊了，“我没听错吧？”顾大师也要去看“少女组合”？

顾行知打断了她无聊的猜想，“我去看夜景，‘少女组合’还是留给盛轩看吧。”

慕禹兮不厚道的笑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盛妈妈已经很明显的黑了脸，气呼呼地捞起刚下锅的肉片，然后就顺利地，被烫到了。

姚都则直接笑趴在地上。

顾行知眉眼都是笑意，慕禹兮在这片明亮的背景里，想起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坐在一起。那是盛轩过生日，只有他们四个，也许是太过兴奋，盛轩喝了很多酒，醉酒之后的盛轩真的很对得起“盛妈妈”这个称号，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要操心他们，有一个场景慕禹兮记得特别清楚，他手里抓着鸡腿就往顾行知嘴边送，眼神都飘忽了，嘴里却还是一副操心的样子：“顾行知，你吃吃鸡腿”

虽然是一出闹剧，也造成了慕禹兮不敢轻易和盛轩喝酒的局面，但是这样的画面想起来还是很让人怀念。青春时期的少年，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了朝气，好像从此以后的每一条路，都不会心生恐惧，因为有朋友会一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