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听完,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道:“父亲,如此看来,当时出兵的确是恰如其时的良机,这正好能助王朗稳住局面。”
陶应却在一旁满脸不服气,忍不住接口道:“若是父亲当时不派兵的话,如今山越又拿下王朗一城,双方必定拼得损失惨重。咱们届时再晚一点出兵,以逸待劳,岂不是更加顺风顺水?何必如此着急地损耗咱们徐州的兵力和物资!”
陶商闻言,眼神微微一沉,看向弟弟,心中涌起一股不忿之色,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没有说出口。
陶谦看着两个儿子互不相让的模样,心中一阵无奈与头疼,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事情还没说完呢,且等我说完,大家再各抒己见也不迟。 ”
陶谦紧接着说道:“曹豹将军与笮融交谈时,探清了王朗军的虚实。如今,王朗军作荣军团全军覆没后,几乎没什么兵力对抗山越了。剩下的兵力,想要守住余下县城,恐怕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我们得好好议议,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行动。”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算安静的议事堂瞬间热闹起来。堂下那些代表着世家大族的文武重臣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猛兽。他们三两成群,交头接耳,一时间,各种低声的议论此起彼伏,有人微微皱眉,若有所思;有人则神色兴奋,比划着似乎在说自己的见解;还有人不动声色,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这场关于徐州下一步走向的讨论,才刚刚拉开帷幕,却已然充满了紧张与变数 。
陶应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父亲,既然如今王朗已无力对抗山越,儿臣恳请领兵,直接对王朗发起攻击。待收拾了王朗,便与曹豹将军会合,顺势一举荡平山越。如此一来,徐州的势力得以拓展,也能消除周边隐患。”
陶商一听,连忙反驳:“二弟不可如此胡闹!王朗出身名门世家,又与父亲交情匪浅,我们怎能做出这等趁火打劫之事?此举定会遭人唾弃,坏了徐州的名声。”
陶应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大哥,你说得倒是好听!如今整个前线都靠我徐州大军苦苦支撑,人吃马嚼,耗费的可都是徐州的根基。他王朗守不住自己的地盘,即便我们不出手,山越也迟早会将其拿下。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能取而代之?”
陶商满脸怒容,涨红了脸道:“两方结盟,贵在诚信,怎能因一方势弱就背信弃义?我们出兵乃是为了援助,若反而趁机占领他的地盘,日后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足?”陶商身后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们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出言附和,称赞陶商深明大义。
陶应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梗着脖子继续说道:“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越行事残暴,若将王朗地盘占领,血洗世家的事必定会再次上演,王朗必定身死族灭。而我徐州以正义之师的名义,帮他抵抗山越,事后接收他的地盘又有何妨?届时,不仅能保他家族传承,使其尽享荣华富贵,徐州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陈登、陈珪父子站出来,对陶应的话表示赞同,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议事堂里的气氛瞬间又僵持不下。
陶谦坐在主座之上,眉头紧蹙,听着两个儿子与一众下属的争论,一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陈登向前一步,拱手说道:“敢问大公子,若是我等此刻不再出兵相助,可如今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皆是我徐州的精锐兵马。山越诡计多端、狡诈异常,曹豹将军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我徐州此番出兵又出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到最后却连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这又该如何向徐州的百姓交代?向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的英灵交代?”
陈登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瞬间让议事堂内的讨论声小了下去。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陶商,等待着他的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