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连忙谦逊回道:“世伯文武全才,东征西讨为我大汉打下了偌大的江山,而且治国理政游刃有余,使我大汉傲世独立于岭南两广,世伯这一代才是我大汉的脊梁。”
“侄儿年轻识浅,沉稳不足,浮躁有余,哪有能力承担起如此重担,怎敢当得起世伯的谬赞。”
王定保摇头苦笑道:“嘿嘿!什么谬赞?唉!老夫还怕你们取笑才是。老夫在宁远道这两三年来,心神俱疲、才穷志竭,一天天的觉得力不从心了。只是生怕有负朝廷所托,这才强打精神、勉力而为罢了。”
“贤侄莫要妄自菲薄。以我观之,大汉今后的生死存亡,必将由你们年轻一代的精英来维系,若是一个不察,大汉的倾颓也只是转瞬之间,贤侄今后可是任重道远啊!”
李翊缓缓点头道:“世伯教训的是,自打世伯遭贬与杨尚书隐退之后,现如今我大汉危机四伏,却没有德能兼备之士为我朝分忧解难。若是就这样不思进取的迁延下去,我大汉前途实在是令人堪忧啊!”
王定保淡然一笑道:“正所谓事在人为,若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就是再好的局面也维持不住。就像我现在的这种心态,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上也已支撑不住,要想挽大厦之将倾,那是绝没有那种可能的了。”
“而贤侄正是当年,心胸才略无人能及,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再加上皇上一直对你青睐有加,若是假以时日,以你矫矫不群之姿,无私无畏之胸怀,定能引领有识之士,拨乱反正,整顿朝纲,为大汉打下千年不朽之基业,我王定保也能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李翊心中一紧,正色道:“世伯何出此言!侄儿能力低微,才识浅陋,正想仰仗世伯多方指点,增长些才干见识,让我等后进集腋成裘,为我大汉江山百姓做些善事才是。世伯怎能撒手不顾,让侄儿空自嗟叹呢!”
王定保仿佛没有听到李翊的说话,苍老的脸庞上肌肉微微颤抖,花白的胡须簌簌飘动,苍黄的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良久才黯然叹道:“唉!想当年,老夫以大唐优选进士的身份出任湖南观察巡官,不料想迭遇兵变,随后流落到岭南。”
“襄皇帝和当今圣上对我恩宠有加,赐我以高官厚禄,委我以军政大权,奔突乎南北,转战四方,成就大汉如今六十余州的版图基业,也算是不辱二帝的期许了。”
“唉!我王定保一世争强好胜,从不落于人后。而今两个不肖儿郎,只知斗鸡走狗、宴饮欢歌,那还有我当年的半点模样。他们若是能有你的本事的一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起来,老夫管教无方,乃是咎由自取,就怕他们惹出弥天大祸,王氏一门就怕死无葬身之地了。也罢,唉!儿孙自有儿孙福,等我百年之后,眼睛一闭,哪里还有什么牵挂啊!”
听到这里李翊才知道,原来王定保一世英明,两个儿子竟然如此不争气,惹得他在此大发感慨,想来是和自己做过比较之后才有此感叹吧。只不过自己实在不了解这二位仁兄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若是分说有个言差语错,徒惹王定保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