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赞图脸上一红,连忙分辩道:“我说老崔啊!咱可不带这样埋汰人的。我所说的这些奇景,那可都是有出处的。虽然咱没有亲见,但是知道底细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都是指名道姓的,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事啊!我和郑老这样的人,难道是空口白牙说胡话吗?”
崔籍若摇头晃脑的叹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和郑老什么样的人,咱们相处了几十年了,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是说啊,咱都是避世而居之人,不羡富贵不羡仙,管他什么风花雪月的玩意,这捕风捉影的事啊!还是少传为妙啊!”
崔籍若当着李翊的面这么一说,杨赞图的脸上可是挂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个端严方正之人,平时就不大爱开玩笑,被崔籍若在人前这么一顿奚落,脸膛瞬间涨成了紫红色,吭吭哧哧的眼看就要发作。
林易见情形不对,连忙出言道:“杨先生所言,倒也不是没有根据。我早年间也到京城游历过,也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不过,人家官贵人家的女人,出门都是坐着车轿,跟着仆从,就算是轻纱裹体我们也轻易见不到。至于在自家池塘裸泳,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咱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罢了。要我说啊!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只不过是人家个人喜好罢了。”
郑谷是三人中涵养最好的,大概也知道崔籍若说话尖酸刻薄,恐怕他们二人因此而反目,连忙插科打诨的笑着道:“老崔啊!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厚道了。你不是常说,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吗?难道我们把听到的传闻讲出来,就非要口诛笔伐不可吗?咱们都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平时不也就聊些风花雪月、奇闻异事的吗?今天我可要说句公道话,这事可是我和杨老弟一块听来的,不管可信度如何,只不过博取大家一笑罢了,哪有你这样钻牛角尖的。”
李翊见杨赞图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而郑谷的一番说教使得崔籍若也面露尴尬之色,忙打圆场道:“要是光谈些军国大事也没有什么趣味,茶余饭后的谈资何必当真呢!呵呵!崔先生一向风趣幽默惯了,这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现在可是最喜欢听些京城里的典故了。”
崔籍若见李翊出面转圜,趁机起身向杨赞图深施一礼,尴尬的笑道:“是啊!杨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咱们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我怎么会拿你开心呢?只是,今日烈日当空、暑热难耐,我只是想聊些清凉的俚语,驱散些暑热罢了,杨兄切勿见怪啊!呵呵!”
杨赞图脸色稍霁,但却仍冷哼一声道:“你这些所谓清凉的言语,却只能让我心头冒火,还怎么能驱散暑热?这只能是火上浇油罢了。”
杨赞图话音未落,林庆良提着一只大铜壶,带着一名提着食盒的小童施施然走了过来,呵呵一笑道:“听各位的口气,看来火气都不小啊!呵呵!今天列位算是来着了,我刚试制出来的清凉解暑佳品,有劳各位品尝一下,看能不能起到消退心头之火的功效。”
说着话,那名小童将食盒放在石桌之上,揭开盒盖,掀开蒙在最上面的一层小薄被,将里面的物事露了出来,却原来是十几只琉璃杯盏,竟还透着一股冷寒之气。
等到林庆良将最下层的食盒打开后,李翊探头一看,不禁顿时哑然失笑,原来,下层食盒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大块三十厘米见方的冰块,怪不得上面的杯盏都透着一股寒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