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翊回到议事厅的时候,何守杰才来汇报,说是早晨的时候,郑谷、杨赞图、崔籍若三位先生前来辞行,准备明天一早就启程返回京城,计划在年前能和家人们团聚。只是大帅还没回来,他们只好暂时返回驿馆去了。而且还说明天一早就出发,不再过来辞行了。
李翊听到这个情况,知道郑谷三人已经做好了回家的打算,就算是自己一再挽留恐怕也无济于事了。何况他们为云南政经堂授课一年的承诺已经兑现,自己也没有更好的理由留下他们了。
但是他们在云南倾心教授一年,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真情,在他们正直人格和渊博知识的熏陶下,无数的云南青年定会因此大受裨益,这份情谊却是不容易报答的了。
李翊吩咐何守杰,立即为三位先生筹集各式各样的云南特产,并为他们雇上一辆宽敞的马车,准备好路上的吃食,再派林迟带上一支二十人的骑兵护卫,将他们一直送到京城为止。
而最关键的是,这一年来三位先生拒不接受应得的薪资,说是免费在驿馆吃住就已经很麻烦官府了,这却让李翊实在是过意不去。
所以,李翊让何守杰以云南政经堂发放束脩的名义,每人赠与二百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他们收下,以彰显他们一年来在云南的辛勤付出。
第二天一大早,李翊就站在宣抚使府门前等候,因为郑谷他们要是从驿馆东去京城的话,必然要取道宣抚使府的门前经过,所以李翊只等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一辆乌蓬马车,在二十名护卫的前后簇拥下,很快就来到了李翊面前。
见到李翊本人走上前去,马车停了下来,郑谷、杨赞图、崔籍若三人慌忙从车上下来,慌忙来到李翊的面前纷纷施礼。
李翊则满脸殷殷之情,连忙回礼道:“诸位先生回转京师,李翊相送来迟,还望恕罪则个。”
杨赞图抢先道:“大帅高风亮节,礼贤下士,实在是让我等感佩不已。我们只不过稍尽绵薄之力,哪想得到却蒙大帅赠衣赠银,还有车马随行,军士护卫,实在是折煞我们了。”
李翊微微一笑道:“各位大贤乃是李翊万分敬仰之人,早已有意四时请教,却一直难遂心愿。没想到各位能莅临云南之后,倾心传授圣贤文章、谆谆教导云南子弟,李翊有幸攀识各位,心中喜悦自不待言。只是山高路远,终有离别之日,但情牵万里,李翊永志不敢相忘。”
郑谷白须飘动,情真意切的道:“大帅乃是性情中人,如此真情厚意,让我等粗陋之人情何以堪啊!”
崔籍若上前一步,却黯然叹了口气道:“崔某向以偏私狭隘之心揣摩官场之事,却不料竟有大帅这等明心向性、宽怀待人之辈,令在下实在是汗颜无已。我等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方可得见,着实让崔某感伤不已,唉!有此一别,崔某难见大帅之面,久后必然势同槁灰朽木矣!”
李翊还没来得及措辞以对,忽见东边街道之上,骤然驰来一辆宽大的乌蓬马车,虽然尘灰飘扬、车速急骤,但却鲜闻车马辚辚之声。等到驰到近前,戛然而止,从马车的驾辕处跳下一人,笑吟吟的向众人走来。
李翊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林锦实在是敬业的很,仅仅半天功夫就将马车改装好了,听这马车奔行的声音,看到林锦自信阳光的笑容,就知道这次改装的相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