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岳闻言,别有深意的望了李翊一眼,不置可否的道:“守土有责,那也是份所应当之事,唉!只不过,李大人年轻有为,今后的道路还长着呢!所以更要把握住自己,看重今后的大好前途,切不可迷失了方向啊!”
李翊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所以慨然应道:“雷大人对在下爱护有加,李翊实在是感激不尽。所谓为官之责,前车之覆,在下无时不敢或忘。在下虽然年轻,但有为什么的却谈不上。只要谨守为官之道,造福黎民百姓,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雷岳眼中闪过一丝蔑视之情,不假思索的道:“都说李大人在云南四战皆捷,前有智斩孙德成,后有殄灭大义宁国,战果辉煌、居功至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但以我看来,胜不骄败不馁,居功而不自傲,才是男儿应有的本色啊!”
“我听说,云南官府现在财货丰足,百姓们丰衣足食,官员们薪资丰厚,家境普遍殷实中上,现如今又在大规模的扩建宁州城,官员们更是有了用武之地。”
“但我不得不说的是,所谓‘温饱思’,很多人恐怕不能把握住自己,若是做出了越权违制、有伤风化之事,等待他的就是朝廷法度的严厉惩处。”
“我作为朝廷钦命的风纪官,绝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说,李大人应该未雨绸缪,及早向下属晓明利害,切不可身入险中而不自知啊!言尽于此,还望李大人多多参详。”
雷岳把话说完,一副盯着犯人般的神情,让李翊顿时有点不寒而栗。
我靠!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他这番连珠般的话语,既像是审问犯人,又像是塾师教训蒙童,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存在,心中的无名火顿时升腾了起来。
李翊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待到平静了一些,才无可奈何的笑道:“雷大人心系云南上下,指点得宜,令李翊实在是感佩不已。呵呵!都说上行下效,我这云南最高长官若是不做出些表率来,又怎能让众人信服。”
“所以,在扩建宁州城的整个工程建设中,我早已责令各级监察部门,全程参与到监督工作中去,防止贪污腐败现象的发生。所有用度花费都要明确登记造册,并有专人予以核实监管,避免有人钻空子中饱私囊。”
“而绝大多数云南官员,都能立身持正、廉洁自律,至今无人敢挺身犯险。若有不法之徒不恤朝廷恩典而为非作歹,我定当认真查纠,严肃处理,绝不让心怀侥幸之辈有存身之地。”
此时已走进了‘高步云衢’的正门,雷岳摆了摆手道:“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宣布朝廷的旨意吧!”
李翊满怀郁闷的点了点头,香案早已摆好,李翊与一众官员匍匐在地,静候雷岳宣读圣旨。
只见雷岳站在了香案之前,展开了手中的圣旨,沉声念道:“大汉皇帝诏曰:兹有云南宣抚使李翊一干官员听旨,今奉大汉皇帝诏命,由吏部、户部、兵部共商计议,经中书、门下省核实审验,决定裁撤镇雄节度方镇,其管辖地域和人口,俱都划入大汉云南境内,由云南宣抚使府统一节制。诏命下达之日,着各相应藩属即日交接,一体遵行,不得有误。钦此!”
闻听完诏书的内容,李翊不由得暗暗点头,看起来刘岩真的要起用吴珣,继续对闽国大举用兵了。这一点林易早已剖析明白,只是突然决定裁撤镇雄节度藩镇,却实在是出于自己的意料之外。
镇雄节度方镇虽然是大汉最小的一个藩镇,但是却是直面蜀国最前线的咽喉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