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正在愣神的当口,张子建接口说道:“弘扬佛法,劝人向善当然是件好事,而且我们官府也不用大费周章,的确能收到良好的效果。但我们也应该看到,随着云南经济的发展,人们追逐金钱的心态更加强烈,只要有利可图,是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的。”
“光靠宣扬佛法,寄望于人们能自己约束自己,能站在道德教化的立场上,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有所收敛,我看不见得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依在下看来,云南初积小弊,尚可大有转圜。只要威之以法,有法必依、执法必严,防止以人情干预司法。辅之以德,以文章教化万民,广开学堂,教谕人民以德存身,无德之人万人唾弃之。以佛法去除戾气,弘扬与人为善之宗旨,其不善者而改之。此三管齐下,若措置得法,必能收到奇效啊!”
李翊默默听完,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暗暗点头。这张子建的见识大体与自己相同,什么仁义道德、儒家风范,还是佛祖的慈悲立世,根本解决不了人们无穷的欲望,和铤而走险的决心。
唯有依法治国,奖善罚恶,让人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开、公平、公正,功过与奖罚相当,才是治理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方的首要之务,其他的只能作为辅助罢了。
转眼望向林易,他早已明白了李翊的意思,林易缓缓地点头道:“孟子曾经说过,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现在云南经济发展的比较好,有相当一批人富了起来。但是毕竟还是穷人比较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富者恒富,穷者愈穷,有钱的人还想更加有钱,贫穷的人希望能过上有钱的日子,甚至恨不得一夜暴富。说句到家的实话,人们心态的转变,实际上是因为贫富矛盾的产生而发展起来的,若是任由这种情况演变下去,整个云南所有人都在追逐财货,而把礼义廉耻之心置之度外,不但道德水准极其堕落,而且这样获得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说到这里,其实我还是对咱们云南蛮有信心的。咱们云南人朴实厚道,大多都是外乡人迁移至此,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纷争,现如今在咱们大帅的引导下,民风更趋醇厚,各家族部落间和睦相处,乡里之间、邻里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不可开解的矛盾。这是让我们深感欣慰的地方。”
“刚才诸位各抒己见,我觉得都说的非常有道理。亡羊补牢未为晚矣,虽不敢说乱世用重典,只要咱们公平执法,并适当的加以舆论引导,应该能使云南平稳的发展下去。在这方面,你们云南时报馆的责任非同小可,若是引导得法,可保云南数十年升平景象。”
“大帅,趁着这个机会,我再提个建议,当年商君以‘徙木立信’之法,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使得秦国由此变法图强,从此跻身于战国之最强大国家。而我们云南面对当前的局面,也应该以信义为先,广泛宣传诚信守法,树立一些这方面的楷模,并切切实实的奖勉他们,使人们看到诚信守法的好处。”
“当然了,对于无信无义之辈,也要进行严厉的处罚,甚至用杖徒流刑对待他们,让他们威严扫地、财产受损、子孙受累,从此在云南无容身之处。虽然这样做严酷了点,但舍此没有良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