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图不屑的瞅了李翊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一个小小的外宫门副使,品级只有从六品,这也能算得上有头有脸?润之兄,你就别笑话我了。”
李翊淡然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山看着那山高,你现在就是这个心理。很多人混上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做到你这个职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陆光图微微摇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懊恼的道:“你觉得我应该满足吗?钟允章、钟有章兄弟俩都比我小着几岁,人家钟允章马上就要提升为中书舍人了,那可是从五品啊!比我高着好几级。而且连小屁孩钟有章也是吏部主事了,愣是和我一个品级。我他妈的混了七八年,几乎是原地踏步。你看看人家怎么混的,不就是一个状元,一个进士吗?看起来,还是你们这样的科举出身的人好混啊!”
听到这里,李翊已经了然于胸,这家伙看来根本就没参加过什么科举,顶多凭着关系在太学里混了几年。要知道隋唐以来开始重视科举出身,而且科举出身的人数非常少,含金量相当高,这正途的和非正途的就是不一样啊!
李翊揶揄他道:“那你就凭真本事参加科考啊!这又没有什么年龄限制,只要有足够的才识,是金子就不会被埋没的。”
陆光图不怒反笑道:“呵!你这人品可是越来越差了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吗?要不是你帮衬着我,这太学我恐怕还混不出来呢!唉!我也不去奢望什么了,只要手里头不缺钱花,想要什么有什么,我也就满足了。可…可是,就凭我这么低微的小官,一年到头,连‘尚品轩’都去不了几趟,咳!囊中羞涩啊!”
李翊呵呵笑道:“只要不缺钱花就行,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陆光图嘻嘻一笑道:“我这个人有俩花仨,钱少了能行吗?嘻嘻!你这个边疆大员,手里头肯定很宽敞吧!在云南一呼百应、说一不二,肯定有大批的官员和商人孝敬你,不说富可敌国,银子铁定是花不完的。”
李翊正色道:“你不要胡说,我是只靠着薪俸过活的人,从不贪图别人的钱财,哪有什么花不完的银子?”
陆光图不屑的道:“你呀!还是像以前那么死心眼,身居这么炙手可热的高位,只要你使个眼色,银子还不哗哗的流到你的腰包里去了。做人不能太死板,我看今天来找你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想求着你进京啊!呵呵!只要你暗示一下,他们还不乖乖的把银子奉上,反正就要离开云南了,不要白不要啊!”
李翊哭笑不得的望着满脸阴笑的陆光图,暗说这是什么人啊!转过脸来又笑着道:“呵呵!我看你是满脑子的铜臭啊!你还这么年轻,正是勤奋上进的时候,不要被贪欲蒙蔽了双眼啊!”
陆光图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你说我好歹也是袭封了伯爵的人呐,家里六七十口子等米下锅,就凭我这微薄的薪俸,和每年几百缗的岁赐钱,还有两家不死不活的杂货铺,这么多张嘴,你说我能养活的过来吗?”
李翊无奈的说道:“你爵位比我高,也用不着大肆显摆吧!你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害饿,用得着这么多人侍候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