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林婶婶能同意，就能送你们去学校读书了。</P>

学校这两个字一出口。</P>

周小川的眼神，如同有萤火虫闪过，短促的亮了那么一下。</P>

在一旁偷偷摸摸想拿一颗野草莓的周小花，也停下了手。</P>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转头看向了江柔。</P>

就好像是学校比食物更诱人。</P>

周小川没一会儿就闪避了江柔的眼神。</P>

他低下头，紧抿着嘴唇 ，小脸神情严肃。</P>

少年往日里都藏在心里，不会说出口的话，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愿意跟江柔说了。</P>

周小川低低开口。</P>

“我不去学校。”</P>

干脆利落的拒绝话语。</P>

这可把江柔给听了一愣。</P>

江柔还记得周小川在宋清浅家的模样，小小的孩子仰头看着一排一排的书籍。</P>

明明什么都看不懂，但是他看得那么专注，眼神里全是求知的渴望。</P>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想去学校的？</P>

江柔已经拎着篮子的手，又重新放了下来。</P>

她蹲下身，跟周小川平视着眼睛。</P>

轻声问说。</P>

“小川，你是不想去学校，还是怕他们拒绝，不让你去学校？”</P>

周小川小脸上的表情，细微的变化着。</P>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哪怕再少年老成，也还是藏不住心事。</P>

那皱在一起的小小眉毛，微微的一动一动。</P>

此时此刻。</P>

周小川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嘈杂的声音。</P>

【我妈说了，他就是一个疯子，发病了会乱咬人，就跟一条疯狗一样。】</P>

【他有病！他有病！我妈不让我跟他一起玩，说跟他一起玩就会遗传上他的病！】</P>

【大疯子生出来的小疯子，我们才不跟疯子一起玩。 】</P>

【你凭什么来学校？学校不是疯子能来的地方？你还不快滚回去，如果你不走我去告老师！】</P>

【你们千万别靠近他，要是被他咬到了，你们也会变成疯子，一只疯狗，还会死的！他会害死人的……】</P>

周小川用力的皱了皱眉。</P>

他重重的一转头，闷闷的出声。</P>

“我不喜欢学校。”</P>

跟少年清亮的声音不同，这一句话却是 暗哑的用力。</P>

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野兽，在呜咽的低吼。</P>

全是周小川的浓烈情绪。</P>

江柔虽然没看到周小川红着眼睛掉下眼泪，却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孤独的小灵魂，在拼命的蜷缩。</P>

不只是江柔，就连周小花也察觉到了。</P>

她彻底忘记桌上了小桌子，张开双臂挤过来，一把抱住了周小川。</P>

短短的小手指，一下子摸摸周小川的手，一下子又摸摸周小川的脸。</P>

像是在寻找周小川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P>

周小川抬手抱住了周小花，并没有出声安抚，只是抬手拍了拍周小花的后背。</P>

他怕一出声，强忍的情绪就会控制不住。</P>

江柔见状。</P>

心中是又酸又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