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饱，他继续拿筷子吃，等半天没见闻岑姜回来，心底咯噔一下。</P>

凛冽肆意的寒冬。</P>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P>

闻岑姜站在路的尽头，低头点了根烟，风大，指间虚虚拢着火。</P>

好像连他下一秒，也会被吞噬到黑暗中。</P>

在这阖家团圆的大年夜，呼啸凛冽的风吹动他衣摆。</P>

那种极简的贵气，和阴狠的寂寞，矛盾交织。</P>

他像是有一秒确确实实的孤寂，但也只有那一秒。</P>

——就是很矛盾啊。</P>

他身上的故事感和留白。</P>

南桥的冬天没有雪，他在想此生与谁白头，应该没有。</P>

“吃完了？”闻岑姜看过来，声音温淡，“走吧。”</P>

沈杭朝抵了抵上颚，忽然偏头一笑：“舅舅，我开车吧。”</P>

他一路开到心理诊所，还亮着灯。</P>

“杭朝。”闻岑姜缓缓擦拭着镜片，语气平淡，“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吗？”</P>

沈杭朝看那镜片上留下的斑驳划痕，男人骨节修长而青白。</P>

他手撑着方向盘，嗓音慵懒讥讽。</P>

“你眼镜不得还人家。”</P>

“咱也不能讳疾忌医。”</P>

“不就是一个女人，贱不贱啊，她是床上会玩还是怎样。天底下漂亮的多的是，只要舅舅你想要，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我今夜直接给你弄床上，保证你爽。”</P>

那一巴掌来的确实毫无预兆。</P>

沈杭朝都懵了两秒，后知后觉感觉侧脸是麻的。</P>

舔了下嘴角。</P>

操。</P>

他妈的。</P>

出血了。</P>

从小到大。</P>

他妈都不敢动他一个汗毛。</P>

“抱歉，我今天脾气太好。”</P>

男人的声音慵沉温雅，却带着血腥味的凉。</P>

彬彬有礼。</P>

又能面不改色的施暴。</P>

“闻岑姜！！”沈杭朝吼出声，“你是不是他妈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