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桑陵也不难推断出这个事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或许是蔡氏自己失心疯意淫出来的,再不然,便是那段时日常来往午苑的章氏亦或沈华君——不过仅从当时众人拉架的速度来看,其实仍是沈氏姑侄俩嫌疑最大。章氏几乎是立即就上来了,可沈氏那厢就要慢上许多。</P>
她甚至在回想的当即就找准了原因,她能惹到沈氏,除却自己聂策正妻的身份以外,还有那一次拒绝了她的邀请。</P>
聂策说过,沈氏是个绵里藏针的。</P>
但她无法细究下去,就算细究,恐怕也不能得到一个完全公正的结果——昭玉夫人后来的那些话,也让她足以看清这座侯府里头的腐烂,尽管她这个婆婆还算是个能干清醒的掌家妇,可也不得不在聂太公的眼皮子底下,凡事施行一个拖字诀,只要维持起一张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内里实则早就溃烂不堪的漂亮毯子就够了。</P>
世家大族里的所有事,都只为“安宁”二字服务即可。</P>
后来等眼皮的伤口痊愈好,她每日清早起身洗漱完,就出门采买去了——侯府里有月例,桑陵因少夫人这个身份,每月到手的钱尚有好几百,算上时不时从各处贴过来的珠宝首饰,她又从未外出花销过,便是过门半年不到,也都存了个价值不菲的小金库了。</P>
头几日从书屋里买完各类书籍,后就坐上了雇来的马车,前往青山寺,往寮房或那棵老桂树底下看书、写字。</P>
这样的事桑陵也没瞒着。</P>
少夫人日日从府大门外出,府中来往奴仆大多都有瞧见,消息自然就传到了云月榭,传到了昭玉夫人耳中。</P>
原以为大夫人怎么也要制止的——虽说国朝女子尚且不受束缚,但毕竟是一个才过门的新媳妇,日日往外头跑,那青山寺旁的智家门馆里还有一堆男学生呢,到底不成规矩了些。</P>
不想昭玉夫人听后,却也只是淡淡地念了句,“孩子年轻,有些心气是自然,玄文也不在身边,且由着她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