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见他消失不见,蓦然间只觉心头空空。
水岱听了“血刀门”三个字,当即悚然动容,喃喃道:“原来如此!”
水笙狐疑道:“血刀门是干什么的?”
如今的她毕竟初出江湖,又是个女儿家,连血刀门都不知道。
水岱眼露无奈之色,他深知血刀门的人好色如命,若是碰上女儿,以她的姿容,必然生出祸事来。
但这话对女儿却不好说,只道:“啸风,从今天起,你与笙儿不得离开家门一步。
我与你几位伯伯得商量出一个对策,应付血刀门南来之事。”
他口气虽淡,水笙却心涌寒意,这血刀门究竟是个什么门派,让爹爹直接禁足自己。
汪啸风冷哼一声,道:“舅父何必管这血刀门,花伯伯一世英名就这么坏在风逸手里了,总得有个了断。”
水笙听了这话,不觉心生焦躁,顿足道:“那你去吧,他还没走远,去为花伯伯出气!”
这番话儿,宛如火上浇油,把个少年才俊气得一脸妒恨之色,咬牙说道:“笙妹,我不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与你争吵。
但有朝一日,我必然与他风逸做过一场!”
水岱面罩严霜,冷哼道:“风儿,你身为江湖侠士,胸襟怎能如此狭小?
妒心如此之重,如何能够练成上乘武功?古往今来,你可曾听闻哪个绝顶高手是个小气之人?”
他老于世事,怎能看不出汪啸风是吃了邪醋。
汪啸风抱拳道:“师父说的是!”当先奔出店外,解马抖缰,疾驰而去。
水岱叹息一声,低低说道:“笙儿,你明知你表哥生性骄傲,又对你一片痴心,又何必过份激他?”
水笙妙目略一眨动,扬眉娇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借风逸的手,杀杀他的傲气!”
水岱微微颔首:“也对,你们受到我与几位伯伯庇护,都养成了一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骄心傲气,今天你可领略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水笙叹息一声,回想“落花流水”与风逸这一战,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本来“落花流水”的名号,指的是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亡命奔逃,没想到今日落了花,独留水。
水岱幽幽叹了口气道:“或许风逸说的没错,这才是江湖的真谛:十年江湖十年样,八方夜雨八方来。”
说罢只觉心灰意懒,一拂袖,大步去了。
水笙本想安慰父亲几句,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喟然叹息,跟着上马,追踪那先走片刻的汪啸风而去。
……
风逸一出店门,解开马的僵绳,翻身上马,向着道旁十来丈外一片树林中,淡然一瞥,微领僵绳,扬蹄举步。
风逸骑马沿着官道悠哉悠哉走出数里,进了个树林,突然,勒住坐骑,冷冷道:“既然跟了一路,又何必鬼鬼祟祟!”
“唉……”
忽听得一株树后有人唉声叹气地说道:“唉,阁下好灵的耳朵,我是枉作小人了。”
人影一转,一个身穿灰衣,手拿龙头木拐的老头笑嘻嘻走了出来。
风逸见他身形瘦削,双目炯炯有神,约莫五十年纪,正是那会在酒肆中,阻止水笙与洞庭双义起冲突的老头。
风逸轻笑道:“你这老儿,倒是有些意思。刚才在酒店中怎么不见你了,这会又怎有胆子立于风某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