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扮丑吗？”</P>

他低下头，形状完美的眼眸盛满纵容，甘愿陪她胡闹，说着就要开始做起鬼脸。</P>

“我才没这么幼稚。”池惜伸手，细长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P>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沈越阡瞥了一眼，看见了署名是阿曦的聊天消息弹窗出来：【你去哪了？】</P>

随后又来了一条，署名是小少爷，不过头像他认识，是方承宥：【姐姐，你已经三个小时没回我了，呜呜】</P>

喊得很亲昵。</P>

大小姐那样的性格，会被很多人喜欢是意料之中的事。</P>

虽然这样想着，沈越阡却并没有提醒池惜回消息，而是静静看着屏幕慢慢熄灭。</P>

他可不是圣人，也有自己的私心。</P>

午后的气氛温暖且惬意，尤其是待在他身边，更加让人放下防备、昏昏欲睡。</P>

池惜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一个事，“你说，我要是一会儿又睡着的话，好像大部分时间见你都是要睡不睡的时候欸。”</P>

她掰着手指细数着每一次：在医院的时候、下暴雨的时候、他晚上来看她的时候……</P>

沈越阡也跟着她的话语陷入回忆，她说的那些他全部都记得，连她发丝的形状都在脑海中清清楚楚。</P>

他在心中想：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他更愿意当那个默默注视着她的人而已。</P>

他已经习惯当一个旁观者，既不会让他感觉到失控的恐慌，也不会让他成为任何人生命中的重要角色。</P>

因为懂得失去的痛苦，所以他才不想让大小姐经历。</P>

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用。</P>

她依赖他、在乎他，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P>

沈越阡为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睡去的池惜盖上薄毯，默默补充：</P>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在她睡着时，他才能够放心地展露真实的自我。</P>

平静、腐朽、如同死水一般快要消散的的灵魂。</P>

【她不会喜欢看到的。】</P>

*</P>

静谧。</P>

醒来时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夜景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池惜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休息。</P>

也是因为床垫太软，所以她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现在。</P>

被子里满是好闻的柔顺剂与独属于沈越阡的气息混杂的清香，池惜慢吞吞翻了个身，意外对上了一张沉睡的俊颜。</P>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不忍心惊扰他。</P>

他的呼吸太浅了，以至于她刚醒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趴在床沿睡着了。</P>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守着她的，因为久未休息的疲惫还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P>

池惜看到了沈越阡眼下淡淡的青黑，她并不知道他已经连续半个月以上每天只睡不到四小时，但依旧心疼。</P>

他从未在她面前睡着过，更不用说是像现在这样，半坐在柔软地毯上靠着床沿，枕在双臂上歪头睡着。就算是这样的姿势他也慵懒好看得要命。</P>

但这样会不会很难受啊？</P>

她凑得更近，趁着昏暗的光打量他的睡颜。</P>

长而直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皮肤没有一点瑕疵，侧脸因为压到了衬衫袖口的扣子带了点红，就像白璧微瑕。</P>

黑暗中那张脸更加显出他骨相的惊艳来，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P>

沈越阡睡着时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这种时候居然是皱着眉的。她极少见他皱眉，在她面前他永远笑意盈盈、游刃有余。</P>

这是他隐藏着的、真实的他么？</P>

池惜忍不住伸手想要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但在指尖触碰到他的前一秒，手腕被突然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