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注视着她，自然也快发现了她无意识搓搓手臂的动作。</P>

沈越阡将早就准备好的外套为她披了上去，她乖乖穿上之后，却又一矮身直接钻入他怀里。</P>

“这样子更温暖。”</P>

她笑眯眯地揽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倾听他心跳的声音。</P>

很快。</P>

池惜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紧张。</P>

原来沈越阡也会紧张。</P>

“以前总是想你不要难过，但是偶尔，可以在我面前难过。”</P>

她抬起头，依旧伏在他怀中，伸出手将他勉强上扬的嘴角拉平。</P>

从来到海边，他身上的低落就大幅压过了自由和快乐。</P>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不希望他总将她的感受放在自己前面。</P>

“如果是你的事的话，我永远都愿意听的。”</P>

大小姐的指尖冰凉，此刻他却觉得从唇边传入的热度暖到心里。</P>

沈越阡弯腰回抱住她，深吸一口气：</P>

“我该……怎样对待你呢，大小姐。”</P>

“池惜。”他罕见地叫了她的名字，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脸上卸下了所有伪装，归于沉寂。</P>

“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P>

“所以我……很难过。”</P>

他不愿意叫她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但话语已经足够透露出很多。</P>

大小姐是会静静陪着他还是更加用力拥抱他安慰他？</P>

无论是哪个，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就已经……</P>

怀里突兀传来啜泣声。</P>

“大小姐？”</P>

沈越阡沉重的表情一松，换成了其他紧张，从兜里拿出手帕来为她擦拭眼泪。</P>

“呜呜呜……”池惜抽噎着握住他的手，“那你为什么还一直若无其事，明明就、就这么难过……”</P>

光是想到他在这种日子还要强撑来讨她开心，就觉得好难过。</P>

大小姐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是在替他哭泣。</P>

不，不是仿佛，她就是在替他哭泣。</P>

母亲死后他再没哭过一次，即使是最艰难的岁月，他也早已麻木不堪。</P>

原来有这么难过啊，他应该这么难过吗？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P>

但是在看到池惜的眼泪时，他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心疼和难受。</P>

再也不会有人为他这样真情实感地哭泣了，他想。</P>

就算有，也不会像面前的这个人一样牵动他的心神。</P>

“不要哭，没什么的。”</P>

沈越阡弯下腰为池惜擦拭泪痕，他那些积压着的沉重情绪仿佛也随着她的眼泪一起释放了出来。</P>

“有，很有。”极强的共情能力让她的泪水很难平复，“一定很辛苦吧。”</P>

可是明明大小姐自己也经历过这么多苦难，即使忘记了也在她身体里刻下过不可磨灭的痕迹。</P>

谁来心疼她呢？</P>

自己至今仍被阴影折磨，却依旧会共情身边人，毫不吝啬去治愈他人。</P>

大小姐知不知道她有多值得人喜欢？</P>

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她的光芒、她本身。</P>

“不辛苦。”</P>

沈越阡伸手为她整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微笑着重复道：“不辛苦的。”</P>

“大小姐是我命运中的惊喜，遇见你之后，所有的难过就都被抵消了。”</P>

“我的生命也因为你而有了颜色。”</P>

他伸手抚摸池惜的脸颊，低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注视她的眼神虔诚：</P>

“Juliet , sav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