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转,活着的人们带着残缺的身躯与受伤的心灵离开了。没过多久,捡尸人们也收拾好战场相继离去,徘徊在这里的,只有废墟,与那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土。
这里曾经是无数人的染血地,埋骨乡。曾经僻静的山间小镇,如今早已被各种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相互裂变引发的多重爆炸而生生开括出了一倍的面积,自然秀丽的山峰光秃秃的,以不自然的形态扭曲着。
这是人为塑造的景观,充满了残留辐射与未知能量的地方,还留下来的——
只有一匹不断徘徊的白马。
愚蠢的马儿。。。不知他的主人早已死去。只是固执、偏拗的在山谷间奔跑,身后的鬓毛如火焰般被狂风带起,它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看到,然后高呼——
高呼
高呼什么来着?
————
“我竟然忘了。”老马轰然绝望地坐在石座上,喃喃自语,“多少年了我居然忘了自己的名字。那个亲切的、能够触动我灵魂的名字。”
老马悲恸的皱起脸庞,眼角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悲伤的气息感染的白泽也是鼻子一酸,险些情不自禁的掉下泪来。
“聿聿——”老马长鸣,高呼道:“难道我的等候是没有意义的吗?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掩埋一切过往吗?我不信,我要让曾经永存,让这里的人永远活着!”
白泽站在墙角下,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老马。
他突然有种直觉,自己明白对方的想法,那并非是倔强,而是某种悲伤的挽留,是对幸福的不舍,是一种巨大的悲痛。
白泽忽然有种明悟:只要这片废墟还存在着,老马就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因为它走不出自己的心。它不愿时间将过去的记忆与幸福全部夺走,它想留住时间,却最终留住了自己。
这种不可名状的感情复杂的几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但白泽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跟哑了一样,吐不出一个字来。
只是悲伤,只是压抑。
七百年啊他在心中。感慨着时间。
最后,白泽离开了这个村庄。远远地,从山头望去。
那小小的村庄里,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