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自仁见海渡所说有理，立马支持道：“海渡先生说的对，臣附议。”</P>

“臣附议。”</P>

跪在地上的朝臣纷纷表明自己的立场。</P>

“如此甚好。”周怀谦缓缓起身，朝着周朝运拱手行礼：“臣附议。”</P>

十三年前南家和天的事，别人不知晓，周怀谦却是知晓的，所以他也清楚陛下迟迟不对南家动手，是因为心中有愧。</P>

他不想夺走南荣军，不想寒了南家人的心，却又得堵住朝堂悠悠众口，这确实是个好办法。</P>

连摄政王都附议了，这件事好像结局已定，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P>

沈云起自嘲一笑，眼眶通红。</P>

沈柳章却难得沉默，没有阻拦亦没有支持。</P>

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结果，温自仁以为自己替帝王解决了心腹大患，志得意满，御书房内的人很快都散了。</P>

大雨倾盆，沈云起跪在大明宫前，如同行尸走肉。</P>

路过的宫人看见后窃窃私语。</P>

“龙骧将军这是怎么了？”</P>

“听说是殿前失仪，在此思过领罚。”</P>

御书房内，御笔在明黄色的布帛上落下最后一笔。</P>

周朝运看着上面的内容悲凄一笑：“朕从未如此渴求过什么，如今朕亲手毁了它。”</P>

他看向屋内唯一剩下的人道：“世人皆道沈相古板刚正不阿，皇叔闲鹤从容慈善。”</P>

“好像只有朕觉得皇叔无情冷性。”</P>

皇叔一直是这样的人，小事上对他很纵容，告诉他开心就好，可是一旦涉及国事便是最无情的人。</P>

就像当初告诉他，舍弃不该有的仁慈一样。</P>

周怀谦平静看向他，面上依旧带着闲适随意的从容：“臣不敢负兄长遗愿。”</P>

“孰轻孰重，陛下本就有了决断。”</P>

周朝运自嘲点头，是啊，皇叔只不过推了他一把罢了，让原本就会走上这条路的他加快了脚步而已。</P>

也让他可以推卸责任，少一些自责。</P>

他本就是会为了大晟牺牲一切的人，在这之前他是这样清晰的认知着自己的，可是现在他不想了，至少他不想牺牲他的善宜。</P>

大雨里，沈云起视线模糊，紫色的蟒袍下摆出现在身前。</P>

下人撑着伞遮在周怀谦头顶，想为他挡住风雨却锦袍却依旧被打湿。</P>

沈云起抬头和他对视：“老师。”</P>

“为什么？”</P>

“你明明知道，她过的有多苦。”</P>

“她什么都没做错啊。”</P>

周怀谦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云起，陛下先是大晟的陛下才是他自己，我们先是臣子才是其他。”</P>

“你若心中有怨，便怨本王吧。”</P>

“于陛下而言，你很重要。”</P>

视线落在他放在身侧的剑上，他继续道：“你是唯一一个可持刃行于圣人身侧的人。”</P>

“像今日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百官会诟病你，亦会诟病给你这份殊荣的圣人。”</P>

周怀谦走后不多久，海渡就来了。</P>

他撑着伞挡在沈云起头顶，在他面前蹲下：“云起，起来吧。”</P>

沈云起眼神冰冷的看着他。</P>

海渡握伞的手一僵，几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云起，或者说是这样看他的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