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沈柳章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宫殿，红色的宫灯在寒风里轻轻晃动。</P>

又走近了些，在殿外的墙下沉默的站着。</P>

殿内，南善宜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阁楼上，怀里抱着玉狮。</P>

玉佛姑姑站在她的身后，无声的陪着她。</P>

自从今日一早白羽提了沈相，娘娘的情绪就一直不对。</P>

南善宜背靠身旁的红木柱子，略微抬头看着天空中高悬的明月。</P>

她想不明白，或者说是不想明白。</P>

她宁愿今日朝堂之上，他没有站出来护着她。</P>

当初既然已经抛弃了，就该狠心到底，永远不要回头。</P>

这样她就能永远心安理得的怨着他。</P>

他现在这样要她怎样？</P>

原谅他吗！她做不到，她永远都做不到。</P>

玉佛姑姑担忧道：“娘娘，回屋吧。”</P>

“你病才刚好，不可再吹风了。”</P>

南善宜看着天空中的圆月，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才收回视线准备下去。</P>

却在目光下移随意一扫时，抬起的脚再也不能移动半分。</P>

察觉到她的异常，玉佛姑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神色也是一愣，不确定道：“那是沈相？”</P>

宫墙之下，白色的油纸伞上描摹着翠绿的竹叶，竹节笔直，在寒风之中可见清隽傲骨。</P>

她看不见伞下的人，却能看见那棕色的衣衫。</P>

抱着玉狮的手不由用力，看着那里南善宜眉头紧紧蹙起，心中的苦楚不甘上泛。</P>

玉狮吃痛叫唤，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了出去，南善宜没做反应。</P>

压抑了十三年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冲破了禁锢翻滚而至。</P>

想不明白，那就去问他！</P>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会永远恨着他，可是他还欠沈宜夭，欠娘亲一个解释。</P>

放下怀里的玉狮，南善宜转身欲下楼。</P>

玉佛姑姑下意识出声想阻拦：“娘娘。”</P>

南善宜脚下一顿，背对着玉佛姑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姑姑。”</P>

“我心中一直有疑惑。”</P>

“这世间只有他一人能解答。”</P>

说完她不再停留从楼梯上下去，脚步匆忙。</P>

脚步声渐渐远去，玉佛姑姑站在阁楼上焦急万分，看着下面提着裙摆跑出殿外的人，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着急下楼跟了上去。</P>

殿外，沈柳章站了许久，直到腿脚发麻。</P>

寒风凛冽，吹醒了陷入回忆里的他。</P>

一旁的小厮缩紧了脖子，他很好奇大人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娘娘，却不敢多嘴问。</P>

“回吧。”沈柳章看着长乐宫的宫门，眸中惆怅，说完抬脚朝来时的方向返回。</P>

见到她，然后呢？</P>

其实他知道他早就失去了站在她面前的资格。</P>

看着大人落寞的背影，小厮心里奇怪的紧，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就这么离开了？</P>

却不敢多问，忙跟上自家大人的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