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以观默不作声地看了王玉瑶一会儿。王玉瑶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发问可能有点长辈质问小辈的意味,便强调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对他跟对别人好像不太一样。”</P>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看着凌昺的目光跟看别人不太一样。</P>
她这个儿子,她错过了他二十多年的成长期,可以说闹到如今,情感连系上跟陌生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可毕竟血浓于水,她还是很关心他的事。</P>
谭以观道:“如果我没弄错,王玉珊对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嫉妒’二字,那您的能力理当在她之上,应该能从我面相上得到结果不是么?”</P>
王玉瑶飘在半空看着凌昺,“的确是个好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总感觉他身上有一种违和感。我听他说你们是因为一场误会认识的。”</P>
谭以观其实从凌昺不停翻身的时候就已经困了。这会儿他也是困的。但很显然,除了这种他能闲下来,又是夜晚的时间,他们平时也基本没什么单独对话的时间。</P>
他只好从抽屉里拿支烟出来。想抽,但是凌昺和关不住睡着,他便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端闻了闻。</P>
“您到底想说什么?”</P>
“我知道你现在还需要休息。不过我又陆续想起来一些事,感觉还是是有必要尽快跟你说一声。王家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P>
“王家一直有人盯着,王玉川回去之后始终没出来。我想看看这段时间到底都有哪些人还跟他们王家来往。他这人脾气大,但实际没什么本事,如果没有人在暗中教唆,应该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我原本想过王玉珊出了意外可能会由乔左乔右两兄弟站到王玉川后面。但您也知道了,那两个跟王玉珊也不是一条心。”</P>
“那王玉川改命的事你知道么?”</P>
“改命?”谭以观转头看母亲,“他的命还需要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不过凌昺倒是说过他一脸败家相。”</P>
“他小时候心智不全,你大概已经听凌昺转述过。但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耳闻,王玉川能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自然成长的结果。我问过你父亲,也向那个叫童乐的孩子打听过,他们所说的王玉川,绝对不是小时候那个王玉川能发展出来的。你大姨,我是说王玉珊,她必然是用了什么邪术才把人弄到今天这一步。”</P>
\"为什么一定是邪术?\"</P>
“天道自然,不容逆转。想逆转那当然就要做些本不该做的事。”王玉瑶这时又看了看凌昺,眼里带一丝困惑,“我和你外公最后一次在阳间行走,是被王玉珊骗过去。她说要给你外公过生日,结果我们那晚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到阳间。有个人帮她困住我们,但我始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P>
“今晚在三千镜界里看到的那个五爷,您觉得有可能是他吗?”</P>
“不是。五爷说到底还是个鬼,可那是个人,有影子的。而且行动自如,说话也很自然,听起来像是个三十岁以上的中年男人。”</P>
三十岁以上的,跟王家有关系的男人,谭以观目前只想到梁任驰跟乔左乔右。虽然这些人现在都五十来岁了,但二十多年前他们还年轻,三十多岁,差不多。</P>
王玉瑶却也不认为是他们,“你那时还小,应该没什么太多印象。你外公在玄术界还是很有些成就的。你说的这些人不是在尸坑里出现过么?不可能是他们。以他们的能力捆起来也对付不了当时的你外公。”</P>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父亲赴约的时候才没有那么设防。他们认为,以王玉珊的能力,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们留下。</P>
结果却是另一个人做到了。</P>
她起初被凌昺恢复全识时并没有回忆到这点。是今晚在三千镜界里看到那个五爷,才想起来当年隐约就有那么一个黑影,戴着兜帽,也是大黑披风。不是五爷,但却在她死去的最后一刻闪现过那么一瞬间。</P>
这事现在梗在她心里像是根刺一般,不除不快。</P>
谭以观道:“那只有问王玉珊才能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她现在跟凌昺谈条件,要让她回到王家她才肯说出她背后的人。”</P>
王玉瑶恼火地说:“那是当然。她作了那么多孽,敢去地府正常过十殿?一轮下来,下辈子当畜生都是便宜她了,这会儿她肯定是想继续以鬼魂状留在阳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