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对面的人听到王玉川的话沉默着,似乎是在衡量可能性,片刻后答道:“能问问你要他是想做什么吗?”</P>
这是个略带电子质感的声音,很明显修饰过。</P>
王玉川却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身份,答道:“这你就不用问了。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你说的事我就能办。如果你不能答应,那不好意思,免谈。以往我姐在的时候都没能把谭以观挤出十七厅,现在我姐不在了,凌昺做了顾问组组长,想也知道他们更不好对付。可你想跟我合作,总得让我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P>
对面的人轻笑一声,“好吧,那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把凌昺的尸体跟魂魄一起交到你手里。”</P>
王玉川这边听清之后就把通话中断了。</P>
他站在书架前,手抚过那些书籍,从轻轻抚摸,到用力把其中几本抽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恨意像是抒发了出去,可胸腔里的憋闷感却越来越重。</P>
他颓废地坐到椅子上,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头,粗蛮得仿佛要把皮都揉搓掉。空气在这一刻变成了刀,扎得他心肝肺腑无一处不疼。</P>
如果这疼有名,大概是叫“忍气吞声”。</P>
书房里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寂静。而这股寂静原封不动地传到了王家大门外的另一头。</P>
谭以观趁着捡手机的时候,暗暗在沙发底藏了支可以联网的录音笔,本来是想知道王玉川到底会跟谁联系,还有跟那个赵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居然听到了王玉川这么疯狂的想法。</P>
“他疯了吧?”刘珩说,“长几个脑子啊居然敢这有这种念头。”</P>
“他不是疯了。”谭以观阴沉地看着王家方向,“他是蠢。”</P>
“头儿,他的确不是用他自己的手机打的这通电话。”另一名队员说,“我们的监听没有听到他有通话。但这电话应该也不是他家里其他有登记信息的手机。”</P>
“这就说得通了。”</P>
“什么意思?”凌昺问,“是他换了个电话号吗?”</P>
“是那个光头来的时候给王玉川带了东西。你们看这段录像。”谭以观再次把之前反复看过的视频拿出来,“他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P>
“这不就是人样?有什么特别吗?”凌昺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P>
“你没发现他两手插兜吗?而且就连进屋都不是自己开的门。按理说如果是因为冷,那一般都是下车之后再把手放进兜里,可他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是两手插兜,而且神情有些紧绷。再看他出来的时候。”</P>
“出来的时候就很放松,而且手不是揣在大衣兜里,是揣在裤子兜里了。”凌昺仔细瞧完说道,“大衣兜好像也没之前那么鼓。就算把手放进去,好像也不该像之前那样鼓?”</P>
“一个人平时有哪些肢体上的小习惯,并不会那么容易改掉。他出来之后下意识就先把手揣进裤子兜里,他这裤子还是条牛仔裤,手只能揣一半。他要是真觉得冷,那就该跟之前一样把手伸进大衣兜。可如果天气不冷他才这么做,那他之前缩得那么紧干什么?”</P>
“所以你觉得他给王玉川带了东西进来?比如说一个新的手机?”</P>
“应该不止。”</P>
“那对方到底会是谁呢?”刘珩说,“需要跟王玉川合作,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他有哪点值得人跟他合作的地方啊?”</P>
“他本人没什么价值,但是王家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些值得利用的地方。别盯了,撤。”</P>
刘珩愣了愣,“撤?头儿,不看看之后还来什么人吗?他们想对凌组长不利啊。”</P>
谭以观说:“都知道提前做准备,就不可能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先回去再说。”</P>
凌昺的手机这时“嗞嗞”震了两次,他打开之后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好半天都没再抬起头来。谭以观好奇他干嘛,一看,居然在看女装!</P>
有裙子,还有鞋,居然还有丝巾和包?!</P>
居然还是遇芙蓉发过来的!</P>
想想,这两个人年纪是差不多,而且接触也算频繁。对了,在医院的时候凌昺还追出去单独跟遇芙蓉谈过。</P>
凌昺突然感觉到有股凉风,转头看谭以观,发现是谭以观的面色不太对,“你作什么这样看我?”</P>
谭以观说:“你心还挺大。都有人想杀你灭口要你尸体和魂魄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给小姑娘看衣服呢?”</P>
他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不论是坐前面的还是坐后面的都沉默了,小心地降低存在感。刘珩甚至往下滑一截,尽量不让自己的头露出椅背。</P>
凌昺简直莫名其妙,“谁说我给小姑娘看衣服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