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绝望的溺水人,突然被人扔了一块浮木。</P>
何史欢也曾诚投过不少兵营,可碍于秦家颜面,哪怕生前与父亲交好的叔伯,亦或是曾经的部下,无一人敢录用自己。</P>
从满怀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不过就一年时间。</P>
而宁闵县不过是她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选择,不曾想,这里却潜藏着一扇让自己重见天日的大门。</P>
父亲在世时,何史欢便常听他说起华将军生平事迹,知道那是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天生的帅才。</P>
可何史欢心里清楚,一个农家子出身的县令,要想得到将军的人情,要么就是有过一命之恩,要么这背后的付出必定异于常人。</P>
可不论哪一样,这份恩情都不应是给他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人。</P>
何史欢心里生出无数个想要抱紧浮木的想法,可最后,他咽回了就要脱口而出的答应,沙哑着声音道:“谢大人,只是我想留在中瑜州内……”</P>
刘二福何尝不明白他心里所想。</P>
何史欢还是个喜怒哀乐挂脸上的少年,即使油灯不甚明亮,刘二福依然看清了他眼底的挣扎,和通过紧咬舌尖来保持清醒的嘴部动作。</P>
刘二福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看低了这个少年,于是他温声道:“你既找到了我,也算是咱们之间难得的缘分,我把这份机遇给你,你不负厚望,焉知他日你不是下一个华将军?届时这份人情,在你手上,或是在华将军手上,于我而言又有何分别?”</P>
何史欢再次拜倒在地,朝着刘二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忍住全身的颤抖,声音铿锵有力:</P>
“史欢在此谢过县令大人,大人的恩情,史欢永世不忘,他日结草衔环。”</P>
刘二福真替他额头疼的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眉道:“永世就算了,本官向来都喜今日事今日毕,后日你随本官一同去昌云岭剿匪,这恩情能报一点是一点吧。”</P>
何史欢一时没反应过来。</P>
“我谋划的是远攻,不会让你当马前卒白白送死的。”他这可不是挟恩图报,顶多就是多个帮手好干活。</P>
“在下并非这般以为,只是恩情归恩情,剿匪是剿匪,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