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归·其四(1 / 2)

月半倾城 陌城卿湮 1789 字 5个月前

刚出正月,天气似乎还未有转暖的意思。

纷陈裹紧了大氅,窝在火盆旁打瞌睡。这样的午后,寻常来说,是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不过偶尔,也总会有那样没眼色的家伙。

纷陈睡得正香,蓦然响起的扣门声,惊得她差点没摔下榻去。存着几分不快去开门:“是谁!……来,了?”刚出口的话,就想把它吞进去。

好吧,她是该想到这般毫不客气的人,只有一位的。

师北落。

明彦多年的好友。

他们相识的年岁怕是比纷陈的年纪都大了。

对着这位老妖,啊不,老祖宗一般的人物,纷陈总是莫名发憷,全然没有在明彦面前随性。

“聿修又不在?”虽是发问,却并不需要回答的样子。

纷陈只是点头。

师北落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封信笺,递给纷陈:“既然不在,就交给你了。”

“这是?”

“请柬。”他看起来并不欲多作解释,说完这句,竟就离开了。

纷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低头端详手中的信笺。

封上无字,连个钧启、台启都没有。这就无从判断是何人所寄。不过,既然师北落亲自来送的,应该算是重要吧?纷陈想想,将它放在了明彦书房里。

这种无名之物,还是等本人来处理吧。

其实不出所料,这封信,或者叫请柬更适合些,又回到了纷陈手里。

明彦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递给她。

“想去吗?”

“去哪儿?”纷陈不解。

“你没看过吗?”

纷陈摇头。

明彦解释道:“两月后,有人在武陵设宴。”想了想,又问道:“我如今是不大愿意出远门的。你呢?在这儿也是挺闷了。要不要出去游玩一番?”

纷陈不语。

事实上,在这里的日子安逸到让她觉得,再提要求恐怕就算得上得寸进尺了。尽管这样的闲适有那么些虚度光阴的意味。

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明彦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宽慰道:“好好考虑一下。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的。”

拘束?并不是。

她只是无所适从。

纷陈最后还是看了那封信。

朱纹洒金的信笺分外精致。除了开头的一句先生和落款,余下只是十分寻常的内容。差不多就是问安和自己的近况诸如此类。末尾又说了设宴的时间和地点。

这人的字很好看。这是纷陈得出的唯一结论。

看了两眼,她的目光又回到那个落款上。

【桑良顿首】

桑良……

是错觉吗?越看越觉得这个名字熟悉。甚至连字迹都开始亲切起来。

这个人大概是明彦的熟识。

那,她有可能认识吗?纷陈不敢确定。

当纷陈来到一个雕梁画栋、宛如仙境的庄子时,她才恍惚地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什么梦了。

至于为何她能清楚地分辨是在做梦,暂时没有工夫去考虑了。

因为此刻她被许多人围着,不知要去什么地方。然后就一直在偌大的山庄里转来转去。

纷陈不禁怀疑,这个梦的意义难道就是让她阅览一下风景吗?除此之外,身边的人兴致勃勃说着些什么,都与她无关。而有些神奇的是,也没有人来同她交谈。

她都要以为自己这个外来者并不能为人所见了。

正这样想,突然有人推了推她。

扭头一看,身边不知何时紧挨着站了一人,他指着门上的匾额非要纷陈看。

纷陈瞥了一眼,兴致缺缺,转而又盯着他看。

“你看我干嘛?”那人是显而易见的奇怪,“我今天的衣服没问题吧?”

“不是,”纷陈在意的是,“你叫我什么?”

这下他不是有些奇怪了,而完全是看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没睡醒?”

纷陈很认真地重复:“你刚刚叫我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叫你什么了?”他一副摸不着头脑,“叶静远你又发什么疯?”

不,不是这个。

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纷陈知道自己快要醒了。

“刚刚,刚才那个名字,你叫我什么了?”纷陈想抓紧这最后的时间问清楚。

但某人并没有配合的意思,还是一味地叫她看那块牌匾。

纷陈有些烦躁:“我看到了!”有什么特别啊,不就是……

等等!

纷陈重新去看那匾额。

月到风来。

月到。风来。

“所以决定要去了?”明彦并不意外,“那就托人来接你了。”

“不会是,师先生吧?”纷陈一点都不想与他同行。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