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安否?</P>
环水念安。</P>
如果这个写信的人不是田润岛,那会是谁?吾妻?难道这句称呼根本不是对伊兰的称呼?既然不是田润岛写给伊兰的信,那为何又会在田氏的储物袋中?或者田氏还有人在同一时间段去了莫离城?</P>
公孙昭问:“你们确定这是女子所写?不会看错罢?”</P>
阿鸡对公孙昭的怀疑颇感不满,他道:“田氏以文墨发家,我们不可能看错的。”他笃定道,“这定是女子所书。”</P>
呼延卓突然道:“润岛公子的表字可否告知?”</P>
阿鸡有些警惕:“二公子要我们公子的表字干啥?这个只有掌柜能叫得。”</P>
呼延卓皱眉道:“我们不是兄弟么?”他拍了拍阿鸭的肩膀,以示亲昵之感,“我又不会出去乱说,你难道信不过你的好兄弟?”</P>
阿鸭垂头思考。</P>
呼延卓将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他佯作伤心状:“罢了,终是错付了!只不过好奇来问问,没想到二位对我如此提防,一番真心,终究是付之东流!说什么你我平等,说什么有幸相遇,说什么一见如故,原来都是假的!罢了罢了。”</P>
公孙昭觉得,呼延卓不去上台演戏,真的可惜了。</P>
此刻,他的面容集不甘、难过、伤心、被朋友背叛后的难以置信和心痛之感于一体,那表情,公孙昭觉得当真是无法形容,仿佛阿鸡阿鸭真的是他多年老友一般,被最信任的朋友深深地伤害了。</P>
要不是因为不合时宜,此时公孙昭只想为他拍手喝彩。</P>
“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有芥蒂,其实,我明白,我也理解,我知道我比不过你家公子在你们心中的地位,可是!这样伤害我,真的好么?你们忘记了我们把酒言欢?忘记了我们惺惺相惜?忘记了此前种种……?”呼延卓深深叹息一声。</P>
听了这番看似凄楚实则控诉的言论,阿鸡阿鸭只觉得深感歉疚,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二公子,二公子这样好的人!他们真是太不是人了!如果不是没有勇气,那么以死谢罪的心已经发芽了。</P>
呼延卓适时而收,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硬挤出来的湿润,对阿鸡阿鸭道:“其实我都明白,这样吧,都是兄弟,我也看不得彼此吃亏,我将我的表字告诉你们,也算是真心换真心。”</P>
阿鸡阿鸭不知该如何劝慰,屏息而立。</P>
“望远。我的表字。”</P>
阿鸡阿鸭更愧疚了,心里的愧疚感席遍全身,头脑一热,阿鸭脱口而出:“夷许。我们公子内名——夷许。”</P>
阿鸡惭愧道:“二公子的一番心意,阿鸡阿鸭无福消受,我俩身份低微,没有内名,还望公子见谅。”</P>
呼延卓摆手,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两位兄弟生不逢时!我相信二位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什么区区内名,都是小事!”</P>
公孙昭心中扶额,两位兄弟,你们可真好骗。</P>
不过阿鸡顺嘴问了一句:“二公子为何非要我家公子的内名呢?”</P>
呼延卓顿时一脸诧异,他道:“阿鸡兄弟这叫什么话,什么我非得要?润岛公子的表字跟我有何关系?明明是我随便一问,但你俩个表现出的态度伤害了我单纯的心灵,但为了你我的兄弟之情,我不计前嫌,现出诚意。只因为你们没有内名,所以只好拿你家公子的充数,我这样贴心,可你们……他哽咽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不是了?”</P>
这话彻底击溃了阿鸡阿鸭的心理防线,呼延二公子说得真的好有道理!原本是他们无意冒犯,到头来怎么能算到二公子头上呢?!</P>
于是,公孙昭就看着阿鸡阿鸭为呼延卓奔前跑后地买酒买肉,以表示他二人对呼延卓的歉意。</P>
指鹿为马,呼延卓玩得一手好演技。</P>
客栈之中。</P>
阿鸡阿鸭已经酣睡,呼延卓不放心,又点了他们两人颈部迷穴,这才悄声地开门出去。</P>
公孙昭听到窗口处有动静,她来到窗户边,将窗扇开了一条缝,看见是呼延卓,于是她将窗扇又开地大一些。</P>
这客栈就是之前他们在沙山时所住,算是沙山最大的客栈,院子内种了许多杏树,尽管夜晚的云层遮住了月光,但纷落的白花也衬得一地霜白。</P>
公孙昭住在客栈二楼,开窗望去,能看到沙山的灯火星星点点,此刻,呼延卓温和少年的笑挂在脸上,倒与身后的万家灯火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