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半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钟山没有多说一个字,百尺则急着急转体内气机向哥哥体内运送,奈何旧伤复发起不到任何作用,抬起头来向龙一半望去,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神色,行走江湖多年,江湖救急没有人会置之不理吧?可是百尺没想到龙一半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百尺那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火光的心彻底被浇灭,江湖原来是这个样子,江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多少江湖儿郎都曾体会过人情冷暖,都曾体会过人情两面,此时此刻百尺没有任何的抱怨,更没有任何的憎恨,他深知江湖人的样子,更清楚云荒大泽一万八千里的人情冷暖。
“人们还真是没变?八百年来没有变好不说,反而变得更加凉薄。”百尺扶着哥哥靠到残破的墙壁之上,然后看了一眼走进葬剑台的众人,形单影只略显凄凉。
走过青铜大门之时,石平平踢了一脚已经被戾气风暴碾压的不成样子的大门,心中的疑惑这才方得解开,这大门还真是青铜打造的,当石平平看到那力气凝结的风暴碾压过青铜大门之后,他一度怀疑那青铜大门该是假的,不然怎么会被那风暴轻而易举的碾成如此模样?可是当自己一脚踢下去后才明白刚刚那场风暴有多可怕,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站在光幕之下,现在的自己下场未必就会比青铜大门强多少吧?
想到此处石平平悄悄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钟山百尺兄弟二人,神情漠然,心中免不了多了几分凄凉,自己有一天又会不会是这个结局?未免也太过凄凉一些。
拓跋越川没有石平平那么深刻的体会,这与他出身豪门世族有分不开的关系,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对与石平平而言实在是太过深刻,哪怕是现在走在梦回城的街头也一样会受到冷落与白眼,瞧不起更是家常便饭,用龙傲天的说法则是,“谁让咱们是小老百姓没能耐呢?怎么你没能耐还有理了?”
石平平每每想起龙傲天的金句良言心情都会瞬间好起来,突然石平平莫名的伤感起来,龙傲天是刚入秋走的吧,现在都快新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边关的生活如何了?北部青洲真的是一片大草原吗?青洲人又真如说书人说的那样恐怖吓人吗?
这一切都是石平平想像不到的,突然自己的胳膊被拓跋越川急促的拉了拉,石平平这才回过神来,只听拓跋越川上句不接下句的说道:“快……快看!是葬剑台!”语气中除了惊喜就是不可思议,甚至还掺杂了丝丝的恐惧。
石平平闻声望去,只见眼前被剑气余晖照亮,一个由白骨与腐烂树枝残土堆积而成的山丘呈现在眼前,那山丘并不陡峭,山上插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剑,石平平咽了一口口水,双眼僵直难以从惊喜与恐惧不可思议中走出来,脱口说道:“这么多剑!”
龙一半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葬剑台的点点滴滴,神兵利器出世于剑台,气息平缓且绵长,该是这里没错,可是知道踏足剑台到现在,龙一半没有察觉到任何强横霸道的气息。
“不可能!刚刚那险些要了我们一行人命的气势怎么到这里就断了?”龙一半依旧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以及感觉到的是真的,此时的石俢已经走到了山丘脚下,仰望山顶不仅须臾道:“没想到这里竟是这个样子。”
石平平缓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长剑面前,剑身早已满是锈迹,可是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依旧没有精减半分,拓跋越川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竟是失了神。
众人各奔东西,围着剑台与满山的名剑转悠,剑气环绕,似乎可以听到这些曾经叱咤江湖名剑的悲鸣与哀嚎,那些纵横苍穹的剑气纵横交错,石平平伸手想要把眼前的剑握到手中,没等碰到剑柄便急忙抽回手臂,如同被热水烫到了一样。
“怎么会是这样?怪不得叫剑台取剑。”
石俢冷声解释道:“每一把剑都有曾经主人的内力加持,有的甚至还具有先主人的剑气剑势,想要取剑谈何容易?”
石平平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长叹一声后说道:“进来就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拿一把剑还有这么多说法,不拿也罢,我有铁剑随心足够了。”旁人听这话会理解为石平平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是通过这几日的了解之后石俢发现这个少年的话并没有吃不到说葡萄酸的意思。
石平平踢了一下脚便的白骨,喃喃自语道:“这些人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把剑埋在这里?”
石俢并没有急着四处观察,他的任务是保护石平平的安危,听到石平平的牢骚后淡淡的说道:“这里也算剑道的追求,更是验证实力的地方,每一个剑客都会有死后入住葬剑台的想法,要知道并不是谁都有进入葬剑台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