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端木青山错了,之所以要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云荒大泽风起云涌,北部青洲更是强者为尊,如今至铁山山主已经陨落,那么还有谁能撑起至铁山这响当当的名头呢?
想要继承公羊程烨的名头与影响力,那就要有公羊程烨的本事,就要有让整个云荒为之胆寒的实力,公羊程烨活着的时候不管是北疆还是北楚,又有哪一个人物敢不给几分薄面呢?
公羊程烨天下第二的招牌又有谁敢多说一句?江湖武夫为了争名夺利又有多少人死在了至铁山山下,又有多少挑战者甚至连山门都没看到?
公羊程烨凭一己之力镇守至铁山一甲子的时间,先是一把长剑一席青衫,天下无人能扛其两剑,后有负手而立,四海之水皆倒流,穹顶之云皆让路,天下英雄皆仰视。
或许只有那被称作推动者的龙一半才有资格与其一战吧,在或许那中洲梦回城的老宦官能与之周旋一二,不过这些年来,惩罚者兄弟二人的修为突飞猛进,竟追着半妖推动者跑了半个云荒大泽。
龙一半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龙一半,在惩罚者的穷追不舍之下,龙一半只能躲进八百里妖城,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家伙。
端木青山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青衫,看着如洗的月色低声说了一句,“师父,你到底去了哪里?”如同明镜的月亮似乎映衬出了公羊程烨的脸庞,又像在对着自己微笑,笑容慈祥而温暖。
又似乎再说,“青山,你怎么又偷懒了?”
端木青山深深鞠躬,含泪说道:“师父,徒弟从此以后都不会偷懒了。”说着缓缓转身下了城防。
至于瀚海剑主谢四海,早已经抱着苍雄的骨灰回到了鹤洲,苍雄虽然死了,黄安却带着憎恨活了下来。
事情虽然过去半月之久,可是公羊程烨的话却始终回荡在谢四海的耳边,人人都说天道无常,听天由命,可是公羊程烨又何尝不是听天不由命呢?
他的那句,“天底下已无人可战,那又为何不与天一战?”何其的豪迈!又是何其的悲壮!
被鹤洲人称为小剑圣的温肖龙是谢四海最小的徒弟,见师父这几日都是无精打采,便问道:“师父,您是后悔了吗?”
谢四海看着温肖龙摇了摇头,表情依旧平淡,不悲不喜,不嗔不怒,温肖龙接着问道:“师兄已经去了,可是徒儿还在,不管师父受了什么委屈,等徒弟学成了剑,就给师父出气,管他什么天人还是天界。”
谢四海突然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个孩子竟然讲出了与公羊程烨一样的话,谢四海拍了拍温肖龙的肩膀说道:“肖龙啊!你是师父众多弟子中天赋最高的,将来的你前途不可丈量,可是你要记住为人处事的基本道理,你师兄的死错在师父,是师父没有尽到职啊!”语气中满是悔恨。
温肖龙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时候谢四海掏出那本苍穹剑诀递给温肖龙,说道:“师父这一辈子都在恐惧着天,从来都是听天顺天不敢违背,这才酿下悔恨。”
话到了这里谢四海就如同一下子苍老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很平缓的说道:“这本苍穹剑诀便是天人所赠,它也是咱们瀚海剑阁的依靠,为师想说的是,跟随前人的脚步走永远都超不过前人所以必须要自己另辟蹊径。”
温肖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有信心的说道:“师父放心,徒弟定会悟出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属于自己的功法剑诀。”
谢四海缓缓挥了挥手臂,轻声说道:“你去吧,师父有些乏了,想睡一会。”
温肖龙缓缓退了下去,这时候大先生与陈月白才从楼顶无声的跃下来。
“你们两个,来就来呗!为何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谢四海并没有生气,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们来访的方式。
大先生摊开折扇谈吐优雅的说道:“我是黑你是白,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总不能找你办事还给你摸了一身黑不是?”
听了这话的谢四海只是闷头憨笑,随口问了一句,“听你这话的意思全都是为谢某着想了?说吧,找谢某所为何事?”
只见大先生给陈月白一个眼神,陈月白从怀中掏一片巴掌大的鳞片,谢四海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大先生,脱口问道:“又出现了?”
大先生点了点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