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大门半敞，月凉如水，门前灯笼悬垂而下，随风摇曳，主院内静谧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蛙鸣，无端惹人心烦气躁。</P>

“下手这么狠？”原本着手为厘清处理伤口的叶锦，在看到伤口那一刻不自觉偷瞄了一番坐在一旁沾血的白衣还未及更换的神色凛然的九微几眼。</P>

见他没有丝毫意外的情绪表露，想来是早就明了……</P>

这人，是自己动的手。</P>

第一次，叶锦没有贫嘴，动作麻利的为其止血，换药，包扎，走人。</P>

连平日嘻嘻哈哈示人的叶锦都不敢多留片刻，绿筠自是也不敢多言，尽量收敛去气息，等待九微的命令。</P>

“你也退下。”</P>

九微动了动指尖，指腹上的血迹早已干涸，此时更是凝成血痂，钻心剜骨般的疼。</P>

今时今地，九微发现他错了，</P>

错得一塌糊涂。</P>

……</P>

———————————</P>

帘帐内，厘清睡得昏沉，一无所知。</P>

屏风后，九微宽衣解带，自警自省。</P>

或许，</P>

他本就不该如此放纵于他的。</P>

是他未尽好管教、约束之责，</P>

才致这人不知自尊自爱，轻言牺牲。</P>

造成今日这般自残之局……</P>

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分毫。</P>

……</P>

———————————</P>

沐浴更衣后，九微披散着乌发，水汽未散，坐在铜镜前，由着内侍为其束发加冠。</P>

没了覆眼白绫，</P>

镜中倒影，冷清肃杀，不近人情。</P>

……</P>

“殿下，东君大人求见。”</P>

“请他到书房等候。”平淡冷清的声音从帘帐内传出。</P>

卧榻之侧，九微垂首低眉，指尖滞于空中，虚虚描摹着这人的轮廓线条。</P>

这人，</P>

也就在安睡之时，才是真乖巧。</P>

……</P>

———————————</P>

残夜苍凉，注定无眠。</P>

“殿下。”</P>

东君立于檐下，静候那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