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下,陈情道:“皇上,懿泽不是一般的宫女,她是礼部尚书观保之女,求皇上看在观保尚书的份上,饶懿泽一死。”
“哦?原来是观保的女儿?”乾隆迟疑了一下。
皇后看乾隆有犹豫缓和之意,忙又趁机说情:“求皇上三思,懿泽有什么理由要去陷害令妃和戴贵人呢?这样撒谎,对懿泽又有什么好处?这其中必有内情,求皇上明察!”
忽然,青岚的侍女若雨向乾隆行礼,道:“皇上,奴婢在景仁宫时,曾见过一件与懿泽有关的奇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乾隆近日与青岚关系最密,自然认得青岚的贴身侍女,便问:“懿泽不是皇后的人吗?你如何在景仁宫见过?”
若雨道:“皇上有所不知,懿泽原是去年与我家主子一起入宫的秀女。有一晚,懿泽被揆常在罚站院中,奴婢主子要陪她,她却说要一个人,然后一夜未回。主子担心她,让奴婢去看,奴婢找来找去没找到,后来却见她从嘉贵妃的寝宫鬼鬼祟祟的出来了。奴婢当时没留心,如今听皇后娘娘说今日的事‘其中必有内情’,奴婢就想起来了。”
懿泽不解的问:“我就在原地站了一夜,何曾去过嘉贵妃寝宫?”
乾隆问若雨:“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若雨答道:“就是嘉贵妃娘娘仙逝的那一夜。”
令妃猛然震惊,她一直以为,青岚与懿泽是好姐妹,不想青岚的侍女会突然借机陷害懿泽。
站在令妃旁边的侍女落梅,自以为是的便接了口,看着懿泽,问:“难道是你害死了嘉贵妃娘娘?如今害怕东窗事发,又想将此事嫁祸出去?所谓的‘鬼’,恐怕就是你自己吧?”
懿泽来不及反驳,乾隆已经再次下令,道:“来人将懿泽打入死牢,交于刑部监押,秋后问斩!另重新调查嘉贵妃死因,罢免观保尚书之职!谁再求情,与懿泽同罪!”
青岚看着懿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些什么。
懿泽也看着青岚,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青岚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懿泽被带走了。
这里,乾隆又走到戴贵人身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即日晋戴贵人为忻嫔,以慰其心,厚葬六公主。”
令妃忙跪下道:“臣妾替忻嫔妹妹和六公主谢皇上恩典。”
忻嫔面无血色,扭头看着令妃,眼神中都是仇恨。
令妃却忙握住忻嫔的手,假意安慰道:“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妹妹看在皇上对你一片关怀的情分上,保重自己!”
乾隆也先安慰了忻嫔几句,然后又拉住了令妃的手,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说:“这些日子,你一定过的很苦,还要照顾忻嫔与六公主,是朕忽视了你,你也好生休养,不要埋怨朕。”
令妃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但依然保持的很低调,也深情款款的回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敢有怨言?照顾公主是臣妾的本分,只要忻嫔妹妹能早些好起来,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目睹这一幕,竟然词穷了。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是算计不过令妃?
可叹,乾隆就这样相信了令妃,与令妃的关系修好如初,也当真收回了皇后的凤印,幸而还没有收回宝册。
皇后暂时失去了打理后宫事务的资格,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怕的就是乾隆会不会有心将这个权利交给别人。
幸而仅次于皇后位分的纯贵妃,也是皇后的人,其他人暂时还轮不到。皇后还稍有些心安,可是却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翊坤宫,皇后十分震怒,先是对着孟冬吼道:“你我原来都以为,兰贵人会是太后的人,如今我才明白,令妃怎么就那么积极的要册封兰贵人,还弄到自己宫里!懿泽还曾经告诉本宫,说兰贵人是她的好姐妹,看看她的好姐妹对她做了什么?”
孟冬低头不语,懿泽陷进牢狱,孟冬也十分自责。
萧韫劝道:“娘娘,孟冬也是为了给贵妃解围,情急才出此下策,难免计划不甚周全。但这件事,分明是令妃事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将计就计,才有此时之败。”
皇后心里明白,翊坤宫有内奸。
这也是一件很明白的事了,令妃若不是提前已经对皇后、怡嫔、懿泽等人的行踪十分清楚,怎么可能把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皇后低头沉思,能在自己房内服侍的、听到自己说体己话的,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多年来并没有走漏过风声。
新来的只有孟冬和懿泽,而此次献计的就是孟冬,被害的最惨的就是懿泽,自然不会是这两个人,那么内奸会是谁?
冬儿在皇后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娘娘,您不是亲自接了一个令妃那里的人来么?您还特准,她能随意出入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