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逍可历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想先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就在这时老屋的木门打开了,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两位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喝茶吧!”
徐逍眯眼:“茶老子就不喝了,把你的命拿来就好,我看你的命还会不会跟上次一样硬。”
说完他便直接出手向着屋子里一掌拍去:“彭子琳纳命来,但是就在这时门窗破裂,直接飞出一个两头长犄角的怪物开始和徐逍扭打起来,那人全身黝黑眼睛通红,如果江尘和杨子衿此刻还在屋子里,他便能够一眼认出这人就是那晚他们看见村子里进行祭拜时吃人的灵霄大王。
这个怪物看不出真正实力所在,但是偏偏能够让得徐逍寸步难行。
而樊矩第一眼看见这个怪物的时候他心头就是一动,即便这人如今已经不成人形,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人便是当年失踪的樊规。
不过他此刻也静下心来,他笑道:“正好口渴那就向彭兄讨一杯茶喝。”
说完他只是看了一眼此刻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便直接大踏步走近了院子,一进屋子就看见一个面部苍老双手却极其细腻的老人,即便时隔多年老人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他依旧一眼就看出老人就是当年那个自己没能杀死的彭子琳。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当真拿起手中的茶壶开始倒茶,那么外面那个人是不是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樊矩当真无所顾忌,他坐下便开始喝茶,轻啄一口后看向老人:“彭子琳有些过了吧,我哥万般不是也不至于让他便成如今这副模样吧!是他有错在先但是你把他杀了就是,你这又是点天灯又是炼活死人的,你要干嘛!悠悠一转眼百年已过,在看江湖旧事,我依旧愿意坐下来好好跟你谈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那两个后辈没有死在你的院子里,彭子琳我如今愿意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讲这些,就已经表达了我足够的敬意与诚意,你是不是应该斩断你这牵线纸人的术法。”
老人听闻也是轻轻抿一口茶:“我没有杀那几个年轻人没有别的原因答应了一个人而已,樊矩今天的你愿意跟我我讲道理了,但问题是当年我讲的道理你都没有听,如今我凭什么又要听你的道理呢?就凭你觉得你是山上的仙人,修了上乘的仙法,所以你只说你想说的道理,更是只听你想听的道理,换句话来说如果我如今没有足够的能力,你愿意跟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坐在这里品茶吗?”
这无疑说中了樊矩的心事,的确即便如今又过百年,樊矩为人处世已经比当年老成持重,但是那股山上人本有的性格并未改变。
他开口笑道:“樊矩你既然也懂这些,那么有何必呢!如今已经算是山上仙人了,仙人光阴数百年,曾经的恩怨纠葛不过仅仅十数年时光,该过去的就由他过去了,只要你能放了我哥,我便愿意让你上山做我百海山的首席供奉,当然你这一手本事想传谁就传谁,没人会逼你什么。”
老人眼中波澜不惊:“樊矩如今的你你还不如当年,当年毕竟是为了你哥,不讲道理归不讲道理,好歹有几分意气,如今看遍世事你反倒连仅有的人情味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是蝇营狗苟,说实话不是我彭子琳看不起你,在我看来如今的你连跟我喝茶的的资格都没有。”
樊矩听闻微微眯眼刹那之间,桌上茶杯茶壶全部震荡不已,他微微开口:“你以一方百姓做为奉灵人,你可知道一旦失控这方百姓会如何,山崩地裂,所有人都需为你的大道硬抗那天劫,你这样的人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彭子琳微微低头笑道:“这就不劳樊宗主费心了,今天杀了你们甲子之后,此方气数尽,我以身死道消,力抗此方天劫,还给这片天地就是。”
樊矩猛然起身桌子上一切物事差点就此碎裂,但是彭子琳只是轻轻拍打手心,茶杯茶壶便全部恢复原样。
其实从樊矩进来的那一刻两人便已经开始斗法,只是都未曾真正显露出端倪而已。
樊矩怒喝出声:“彭子琳你到底想干嘛?”
彭子琳缓缓起身:“要一个公道而已。”
樊矩眼睛眯起:“疯狗。”
彭子琳哈哈大笑,有些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比如说此刻还在地道之中的女人,比如说外面那个老人,再比如说那个已经被他点了天灯的樊规。
但是因为某些人又可以什么都放下,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