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轻轻挑眉,取出一盒自制的除疤膏,那里面藏着她无数日夜的研究与尝试,“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除疤膏,适用于任何疤痕,特别是新伤,效果更佳。”
哑婆婆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急忙比画询问。
翻译代为传达,“这膏药需要多少银两?可否卖一瓶给我?”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在自己肌肤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特别是像颈脖这般显露的位置,一旦伤痕累累,便是终身难掩。
哑婆婆曾对着铜镜,偷偷揭下绷带,那长长的痕迹宛若一条黑色蜈蚣,丑陋且狰狞。
即便现在颜色已淡,疤痕犹存,时刻提醒着过去的创伤。
而大丫短短数日内的惊人变化,让哑婆婆瞬间明了,这一切的奇迹皆出自苏毓之手。
哑婆婆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苏毓沉吟片刻,想起那套昂贵的手术刀由哑婆婆所赠,对方未曾提及归还,自己便顺势收下,确乎占了便宜。
一瓶小小的除疤膏,又怎能再收其钱财?
“是我疏忽了,这药膏只剩最后一瓶,你先拿去使用,无须支付分毫。”
苏毓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对方,“但请记得,尽管是同一药膏,由于你的疤痕较深,加之年岁已高,恢复速度恐不及大丫那般迅速且完美。”
哑婆婆闻言,一时愣住,不明就里。
苏毓连忙补充解释,“一来,你的疤痕深度远超大丫;二来,年轻人恢复力本就强于长辈。两者之间,无法简单类比。”
她接着说道,“你这伤痕,怕是要坚持涂抹三至五个月,方可见成效。”
哑婆婆连连点头,心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苏毓将那除疤膏留给了她,拉着大丫准备离开。
她深知,即便大丫愿意成为侍女,也应当先征得家人的同意,无论如何,她都有责任带大丫回家。
然而,大丫的脚步迟疑,满是不舍与担忧,生怕这一走,便与这个给予她新生的地方永别。
“二婶……”
大丫的呼唤,带着丝丝不舍与眷恋。
她猛然间喊出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坚定,宛如秋日林间惊起的孤雁,划破了周遭的宁静。
苏毓闻声,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却透着洞察,仿佛能直接望进人心最深处。
“我明白你内心所想,但这事关乎重大,必须得到你母亲的首肯。若不随我归家,在这暮色沉沉的古城之中,哪里还能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庇护于你呢?”
她的话语里既有无奈,也有几分忧虑,仿佛是在提醒一个迷途的孩子早日认清现实。
“城外那些客栈鱼龙混杂,你一个弱小女孩,难道还想经历一次被贩卖的遭遇吗?”
苏毓的语气加重,刻意将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摆在了大丫面前,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大丫的脸上血色尽失,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心中的防线悄然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