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舒没有回答陶陶的问题，而是拉着她走到棚子下面找了个位置坐下。</P>

深夜中能找到这样一个喝酒的地方，避开繁杂的汴梁，似乎可以变得轻松。</P>

很快，两壶酒、一盘牛肉被端上了桌，男子说了句：“客官请慢用，便和妻子又忙活起来。”</P>

穆望舒打开酒坛倒了两碗，一碗给陶陶，一碗给自己。陶陶浅浅的喝了一口，这酒入口甘甜后味中带点辛辣，确实上等的好酒。</P>

“这么好的酒，为何不去汴梁城中卖？”陶陶似随口的一问，却令店家紧张起来。</P>

“客官有所不知，我夫妻二人家境贫寒，又无田地，只能在此安居，卖点酒水给过路的客人。”男子皮肤黝黑却显得格外精神，粗布麻衣也难遮住他健硕的身材。</P>

陶陶不由追问：“我看这夜行的客人少之又少，你这样做生意岂不是要赔本？”</P>

“客官说笑了，我夫妻二人当然不能只靠卖酒水赚钱，碰到生意不好就去旁边的树林打打猎拿去城里卖。”男子虽然紧张却不是因为陶陶的询问，反倒是目光不自主扫过穆望舒，生怕说错什么一样。</P>

穆望舒风轻云淡的吃了片牛肉，对于陶陶的询问他似乎并不在意。而陶陶再次端起桌上的酒碗，对着月光细细观察了一番，又朝穆望舒看了看，当下心中猜出个大概来。</P>

“我是觉得这酒不错，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卖，可惜了。”陶陶把玩着手中的碗，又抿了一口酒。</P>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重要的是能给过路的客官解解乏。您先慢用，我去帮帮自家婆娘。”男子冲陶陶点了点头，可他的紧张依旧挂在脸上。</P>

陶陶端起酒碗伸出手碰了碰穆望舒的，却兀自的笑了：“穆大少爷与这人是旧识吧？”</P>

“不愧是陶爷，可否说说是从哪看出来的？”穆望舒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非常欣赏陶陶的敏锐。</P>

“首先，从你下马摘掉面罩的那刻起，我就看到这个店家想上前迎接，但迈了一步却停住了，想来是你制止了他；你要了两坛酒，他却送了一份牛肉，这是其一。还有这酒，不是陈年佳酿不会是这个味道，若是拿此酒招待路人，未免太过奢侈，这是其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酒碗，看似做工粗糙施釉随意，但它们却是用了上等的瓷土，平常百姓怎么会用的了这个，这是其三。”</P>

“想不到我的夫人除了懂瓷器，对酒也懂得不少。”</P>

“既然我已经猜到，穆大少爷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陶陶虽对这家店心存疑虑，可穆望舒把她带到这来，还故意露出那么多破绽，想来并不打算对自己隐瞒。</P>

可穆望舒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把这两人安排在此，莫非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