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陶与穆望舒各骑一匹马,前往贺兰山,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来到贺兰山下,远远的瞧见一户人家。</P>
二人下了马,只见木屋门前蛛丝缠绕,院内杂草丛生,一片破败之象。正想向前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味道难闻至极,令人作呕。</P>
“是腐尸!”穆望舒拦在陶陶身前,以袖口掩住鼻子,朝屋里望了望。</P>
只瞧见木床上躺着一个人,瞧着身形应该是一位男子,他身上的棉被稳妥的盖在身上,若非不是腐臭味刺鼻,此人彷佛是睡着了一般。</P>
陶陶正欲向前,只听见门外马儿嘶鸣,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小孩伸着黝黑的手在偷包袱里的东西。陶陶反应迅速,一个飞身落在小孩面前,那小孩还想跑,被陶陶一把抓住后衣领,没费多少力气就给提了起来。</P>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小孩挣扎着乱抓乱挠,瘦骨嶙峋的手臂,血管清晰可见,莫不是遭到了虐待。</P>
“放你下来可以,先说说为什么偷东西?”</P>
提起偷东西三个字,小孩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安静了好一会这才说到:“霜儿不想偷东西,可是爹爹饿了,爹爹得吃饭。”</P>
“爹爹?”陶陶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刚好穆望舒从木屋里走出来。</P>
“你说的爹爹,可是床上躺的那位?”穆望舒柔声问道,眼底流露出悲伤之情。</P>
“嗯!大哥哥行行好!给霜儿一块饼吧!爹爹他……爹爹他好疼啊。”正说着,小孩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几道泪痕之下,陶陶这才看清,这孩子原来是个女孩儿。</P>
“好了好了,不哭,你想要饼,给你就是了嘛。”陶陶放下她,从行囊里拿出两个大饼,塞到她手里。</P>
小女孩接过饼,咽了咽口水,又还回一个:“一个就够了,多谢恩人。”说完就奔向木屋,边跑边喊:“爹爹,有饼吃了!有饼吃了!”</P>
“人走了差不多四五天了,腿上有野兽撕咬的伤口,想来是伤口感染而死。”</P>
陶陶闻言追了上去,也不顾不得屋里刺鼻的味道,径直走到小女孩身边,试图安抚她。</P>
“爹爹,你快起来!有饼了!吃了饼就不疼了!爹爹你醒醒,你快醒醒……”女孩一手握着饼,一手轻轻摇晃男子的肩膀,见得不到回应,就将自己的小脸贴在父亲脸颊:“爹爹,你醒来啊……醒来啊。”</P>
陶陶看着眼前的孩子,尘封的记忆重重的袭来,那日大雪,她也是这样一遍一遍的摇晃着父母的身体,试图唤醒他们。眼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她伸出双手,将那个孩子紧紧抱进怀里,声音颤抖而轻柔:“霜儿乖,你爹爹他睡着了,我们不要打扰他好不好……好不好。”</P>
小女孩抽噎着不停颤抖,犹如一只刚出生的小鹿。陶陶一遍一遍的安抚她,直到她力竭昏睡过去。</P>
穆望舒查看了一番,确定这孩子除了饿了很久,身上也并无其他伤痕,从马背上取下一壶羊奶,喂了一些给她。至于那孩子的父亲,他与陶陶找了块清净之地,让他入土为安。</P>
原本陶陶想把木屋打扫一遍,可这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单留她一个小孩在此处,只怕也难以生存,所以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P>
待霜儿清醒之后,二人与她说明了真相,将她领到墓碑前,希望她能和父亲好好道别。</P>
不曾想,霜儿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之后,转而向陶陶与穆望舒行跪拜之礼,二人忙将她拉了起来。</P>
“霜儿年幼,两位的恩情,无以为报……爹爹说,受人恩惠,不可不还。”</P>
“我二人府上缺个书童,你若真想报答,不如跟我们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