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朱元璋的质问,毛骧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虞王殿下如此神通广大,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人家这么特意一问,就说明肯定胡惟庸案还有新的冤魂在那头出现了!
“陛下,我向镇抚司反复交代了停止大案,现在肯定没有再杀人了,可诏狱里那些人,指不定又有谁因病去世了之类的,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胡惟庸的真正余党也没有全部水落石出,又不能把他们都放了......”
“咱要你有何用?现在就想办法,既要查清楚,又要不能再送任何一个人下去给大孙添乱了!”
面对怒气冲冲的朱元璋,毛骧实在是不敢犟嘴,生怕自己犟嘴一句,就要下去给虞王殿下当情报头子了。
但是锦衣卫也确实有锦衣卫的难处,当初朱元璋为了彻底杜绝相权对皇权的威胁,所以把胡惟庸案的规模拔高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调子起了这么高,抓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不可能一下就都放走的。
而且都放走也不符合皇权的利益要求,这些人里面有冤枉的,也有确实是胡惟庸余党的,必须要严格筛查出来。
所以,最多就是不杀人了,但是该查的事情,还是得接着查,皇帝也不是说不让继续查了,只是要求不再扩大此案的规模,并且已经抓的还没杀的就不要杀了。
毛骧开动脑筋想了想,急中生智道:“这样,在诏狱里用‘隔墙有耳’的法子,在唯一一个能乘凉的大树后头建一堵窃听墙,这样有人心怀不满就能快点抓到证据,然后该流放流放,该充军充军……都先这么给吃给喝的关着,慢慢窃听,慢慢审查。”
所谓“隔墙有耳”,指的是锦衣卫常常会在被监视的王公大臣家紧挨着的地方砌墙,而这些可以窃听的特制墙,砌墙的时候用了锦衣卫的独门诀窍,声音是单向传导到密室,然后被记录下来的。
实际上,洪武朝的锦衣卫,对王公大臣的监视,确实是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甚至有技艺高超的画师因为画工了得而入职锦衣卫,其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在隔壁给监视对象画画。
有一次大儒宋濂在家里饮酒,第二天朱元璋问他跟谁喝了,宋濂诚实作答,朱元璋就非常开心,因为宋濂的回答与锦衣卫画的座次图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