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不禁感慨。</P>
“恐怕更麻烦的地方在于,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其他现世的人,渗透进‘镜中世界’......”</P>
中年男子也提出了他的担忧。</P>
“既然路银城能让自己的孙女进入镜中世界去影响甚尔,那对于其他的关键人物,两面宿傩、加入硝子、甚至是灰原雄,校董会会不会也派人去干预?”</P>
凯文摇头:“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信心的......因为镜中世界能承载的类似夏油杰这种‘变量’有限,一旦超过这个临界值,镜中世界的运行就会出现混乱,最终不可避免地向现实世界坍缩。”</P>
“有点类似于观察者效应?当人对一个薛定谔的现象施加观测干扰后,事情就会向确定的方向发展?”</P>
凯文点头:“有点类似,现世的人还是不能过多地直接干预,否则一定事与愿违,而这个特性我也曾经透露给路银城,就是为了防止他乱来,但是......”</P>
副校长的神色有些担忧,膨胀的脂肪间也隐约蹙起了皱纹。</P>
“我现在很怀疑在路银城的心中,这个临界值有多高,以及这老匹夫看起来会疯狂试探这个临界值。”</P>
凯文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那团将熄未熄的炉火——正是刚才烤羊肉串时所留下的。</P>
“他就想在闭着眼睛,伸手靠近这块燃烧的煤炭,他会感觉到温度越来越高,可在真正触碰到煤炭,被灼烧之前,没有人知道距离煤炭到底还有多近......”</P>
男子明白凯文的担忧——那意味着路银城有可能在某一次试探中令“镜中世界”突然坍缩。</P>
“要警告路银城么?”</P>
“没有用的,他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一旦越界的后果,那老东西一定清楚,他疯了,但是不傻。”</P>
凯文盯着闪烁的屏幕:“但他就是在赌,赌他不会碰到那条红线,或者是在碰到红线之前就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就是靠着自己赌的更大,想要在和王德发的博弈中占据更多优势。”</P>
中年男子被这种彻头彻尾的赌徒行为震惊了。</P>
“活了这么久的人,难道不应该谨慎一些么?”</P>
他忍不住吐槽。</P>
“你错了,年轻人,你不是我,不是王德发,也不是路银城.....谨慎可以让你活得稍微久一点,但一定不会让你活得比其他人都久。”</P>
凯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有疯狂,彻底的疯狂,才能让你活得比所有人更久......谨慎带来的收益,永远没有赌博带来的大。”</P>
中年男子此刻才终于看清了凯文的手。</P>
那是一双过于粗糙和肥胖的手,但在粗糙的老茧和油腻腻的汗液之下, 他发现了一点不同:</P>
那双手的两侧,并不规则地排布着五个隐约的伤疤。</P>
每一个伤疤皆为圆形,看着有拇指粗细。</P>
“难道!”</P>
中年男子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P>
他颤巍巍地看向凯文的左手,那只手上,同样有着五枚手指粗细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