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画面:</P>
就在刚刚,他的左眼闪过了禅院扉间狰狞暴怒的脸,正用手试图刺穿五条悟的胸膛。</P>
而右眼紧接着,又闪过了两面宿傩的面孔,以及领域·伏魔御厨子中央的骷髅神龛。</P>
一时间,两只眼睛中的画面互相重叠交织,令夏油杰眼前的事物纷乱复杂,无法分清自己身处何方。</P>
可眼前的事物又是如此真切,令夏油杰确信,他两只眼睛中所看到的,都是确实发生的事,而绝不可能是幻觉。</P>
而最令他无法相信的是,右眼的画面中,与宿傩领域正在对抗的,是五条悟的无量空处!</P>
而屹立于那片荒芜战场之上的,正是五条悟!</P>
怎么回事?</P>
自己为什么会看到现实世界中早早发生过的事?</P>
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身在五条悟的生得领域,看到了领域内的记忆。</P>
可悟的领域为什么要储存如此痛苦的回忆?</P>
不对!</P>
夏油杰集中精神,在两个纷乱的画面中竭力将所有视线集中在右眼的五条悟背影中。</P>
虽然依旧是那片熟悉的人外魔境·新宿对决的战场。</P>
依旧是那熟悉的伏魔神龛和无量空处。</P>
甚至五条悟所穿的衣服,还是熟悉的伏黑甚尔同款。</P>
但两面宿傩的脸,此刻已经是其本体的形貌,早已不是先前和五条悟交战时,伏黑惠的脸。</P>
所以......夏油杰脑海中冒出了恐怖的念头——这不是回忆。</P>
如果这不是储存在悟生得领域中的回忆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现实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P>
另一个极其细微的细节进一步证实了夏油杰的想法。</P>
但同时也让他的心情如坠无底深渊,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和死寂。</P>
在夏油杰的右眼之中,他看到五条悟的背影......那扬起的白色长发间,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线!</P>
那一瞬间,夏油杰感觉眼前纷乱繁复的画面都静止了,世界也再没有了来自“生得领域”、“镜中世界”和“现实世界”三种不同的嘈杂喧嚣。</P>
一切都没有,一切都安静,一切都停留在五条悟头上,那道缝合的痕迹。</P>
那道缝合线那么长,那么清晰,一针针穿透颅骨,刺入血肉,又拉扯着将头颅粘合在一起,维持着五条悟的“样貌”。</P>
就像曾经的夏油杰一样。</P>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道缝合线究竟意味着什么了......</P>
即使夏油杰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呐喊,想要嘶吼,想要欺骗自己那是幻觉,亦或假象,却都无法反抗灵魂深处早已确认的真相:</P>
自己的挚友五条悟,和自己一样,在身死之后,被“脑花”羂索的术式从新占据了身体,成为了一副被他人操纵、驾驭的血肉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