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公爵向死灵法师走去,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惊扰我的坟墓呢?”
杰佛里被这个问题弄得脸色苍白,但他知道只有真相才能救他。“罗贝尔-德-图卢兹!”他喊道。“是罗贝尔-德-图卢兹伯爵!他想报复!他的儿子们都被阿基坦最优秀的剑客洛泰尔-杜-兰开斯特爵士杀死了。伯爵认为只要唤醒你的灵魂,他的一个骑士就能获得击败洛泰尔爵士的技能。”
血鹰公爵又笑了起来。他抬头瞥了一眼雕像的剑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公爵嘲弄地向死去的罗贝尔伯爵敬礼。
“如果我不理睬我的恩人,那我就太没礼貌了。”血鹰公爵对着尸体说道。“我也有我自己的债务要偿还。因为你想杀了我。谢谢你让我活下来。”
“但罗贝尔伯爵有一支完整的军队!”杰佛里抗议道。“在整个布列塔尼亚,没有一个骑士会把血鹰公爵当做是个玩笑!如果你到图卢兹城堡去,他们会把阿基坦的每一个士兵都送到盖尔斯公爵那儿去的!”
当死灵法师一提到另一位公爵时,血鹰公爵就皱起了眉头,这是另一位觊觎他应得头衔的公爵。“你说得对,乡巴佬。”怪物咆哮着。
“我需要一支军队来做我必须做的事。”怪物伸出手,拔出剑来。
杰佛里可以看到,当血鹰公爵在说出他的命令时,如同使用了黑魔法,黑暗的能量聚集在他周围。杰佛里一辈子都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如此使用黑魔法的方式,公爵就好像是这些黑暗力量的主人,它们只是下意识的服从他。
“我要有我的军队,”血鹰公爵嘶吼地说。杰佛里可以看到罗贝尔伯爵死去的骑士的尸体在颤抖,当尸体开始站立起来时,被压碎的脑袋耷拉在断了的脖子上。当骑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坟墓时,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茫然地瞪着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这具尸体僵硬地、笨拙地向它的主人鞠了一躬。
现在,在怪物不可抗拒的魔法召唤下,其他的身影在坟墓间移动,跌跌撞撞地穿过墓地。吉赛尔信徒破碎的、苍白的躯壳从黑暗中蹒跚而出,破烂的披风像裹尸布一样披在身上。最后来的是阿尔德里奇爵士,他的头耷拉在肩上,目光茫然,目光呆滞。
血鹰公爵看着僵尸们聚集在他面前。经过这么多年的沉寂,他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现在只够复活刚刚死去的人。但他的力量会回来,在无辜者的鲜血中恢复。到时候,即使是埋葬在奈塔尔的无底深坑中的古代亡灵,也不会超出他的召唤和命令的能力。
杰佛里在僵尸中走动时摇了摇头。“我们需要的不止这些,”死灵法师建议道。“我们需要更多”。
“会有更多的,”血鹰公爵说。一种愤怒的表情掠过他的脸,他转过身来,从死灵法师身边走过,昂首阔步地朝囚禁了他这么久的纪念碑走去。他怒视着吉赛尔破碎的尸体。愤怒扭曲了他的脸,让所有代表人类的外表彻底消失。
“回应我!”血鹰公爵对着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吼道,对吉赛尔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站起来感到愤怒。“我是你的领主和主人!你必须回应我!”他抓起那女人的尸体,把他那可怕的意志集中在那具挑衅的尸体上。
黑魔法浸透了女巫的身体,使她扭动着抖动了起来。寒冷的光线开始从她皮肤的毛孔中照射出来,一种幽灵般的光芒使她周围的土壤变黑。杰佛里惊讶地看着愤怒的怪物将更多的能量直接注入尸体,被注入吉赛尔身体的魔法能量吓坏了。他希望整个墓地都被血鹰公爵所利用的力量夷为平地,他对这个怪物的强大力量既敬畏又恐惧。
寒光之下,可以开始从吉赛尔身上看到肉,露出里面的骨头。甚至这些东西也开始枯萎变黑,被吞噬它们的神秘力量变成了恶臭的淤泥。
从这一团液体中,一个发光的身影慢慢地成形了。它像一束月光一样飘渺,流动而优雅,无法与人分享骨肉的粗糙。杰佛里想到了布尔坦尼亚的贵族们所崇敬的那位女士,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教会中崇拜的那位女士。但这样的女士一直被描述的美丽和温暖,他所看到的那个幽灵却是可怕而令人恐惧的。
那是一个干瘪的女人的鬼魂,她的脸是一个斜斜的骷髅,她的黑发在身后飘动,像一窝油腻腻的蛇。幽灵身上有一种幽灵般的邪恶的灵光,一种对活人的凶残嫉妒的气场。
吉赛尔的鬼魂盯着杰佛里,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哀号。当声音穿透他的大脑时,死灵法师尖叫起来。他能感觉到那尖叫声的邪恶力量在吸干他的活力,随着每一次心跳,从他的灵魂中吸取了岁月。当女妖的哀号折磨着他的时候,杰佛里的头发从头上掉了下来,皱纹爬过他的双手。
“够了!”血鹰公爵吼道。在他的命令下,女妖安静下来,结束了对杰佛里的魔法攻击。
死灵法师不安地呼吸着,他被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吓坏了。吉赛尔在活着的时候是个反复无常、危险的女人。死后,她则成了厄运的不祥预兆。
血鹰公爵盯着他的新仆从,好奇地发现女巫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能够用他的魔法以如此可怕的方式恢复自己。但她的意志不是她自己的。像其他僵尸一样,她会毫无疑问地服从主人的命令。
服从是农民的义务,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