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森子爵是对的,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女先知安妮斯顿,而不是这只报丧女妖,他们需要把女先知带到安全的地方,因为如果说谁真正有办法解决血鹰公爵,那么一定是女先知。当然,这只女妖同样是一个严重阻碍他们实现目标的因素。
骑士们急忙跑上楼梯。他们注视着从楼梯上分叉出来的走廊,期待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遇到那个虚无缥缈的杀手。但男人们也尽量远离墙壁,害怕报丧女妖会从石头中伸出来,用她那幽灵般的手指去抓它们。
他们到处都发现了死亡和破坏的证据。城堡里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农家弓箭手和仆人的尸体,有的四肢摊开,呈现出一副极度惊恐的样子,有的蜷缩成一个个痛苦的小球。黑魔法和超自然力量的寒意笼罩着他们,从他们的身体里吸走温暖,从他们的骨头里吸走活力。
在接近塔顶的地方,雷蒙德爵士注意到了一个变化。从蜿蜒的楼梯分出的一条走廊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很冷,但没有他们在攀爬过程中受到的那种令人神经衰弱的污迹。他伸出手臂,挡住了同伴们前进的去路。他坚定地指着走廊,做了一个手势。梅尔森子爵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走到一边,让年轻的骑士带路。
在他们经历了超自然的寒冷之后,冰冷的走廊确实很诱人。走廊布置得很奢华,大理石柱子和镀金的圣杯雕塑贴在每扇嵌在墙上的白橡木门上。这里没有暴力的迹象,没有溅起的血迹和被痛苦折磨的尸体。当他们穿过大厅,走向走廊尽头的橡木双开门时,一种平和与安全的感觉充满了他们的全身。
雷蒙德爵士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他们身后是一间灯火辉煌的房间。房间中央立着一只火盆,金色的煤块上冒出一股芳香的白烟。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镜子,从不起眼的镀锡玻璃窗到镶着银框的巨大水晶板,不一而足。
一大群受惊的人蜷缩在镜子厅远处的墙壁边,大部分是农民妇女和孩子,不过其中也有几个面带羞愧的男人。几个穿制服的仆人也在那里,尽力使难民们保持镇静。
除了他们之外,站在他们中间的是安妮斯顿。女预言家站在离火盆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一面镜子。当雷蒙德爵士走进房间时,她把目光移开了。她紧闭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她向那几个人招手,然后做手势要他们脱去使他们耳聋的覆盖物。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女预言家安妮斯顿对他们说。“我早就料到你会来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在等我们吗?”梅尔森子爵问道,他的声音里既带着惊奇,又带着怀疑。
女预言家安妮斯顿朝他微笑。“我派雷蒙德爵士去找您,史蒂文-杜-梅尔森子爵。不,事实上我派雷蒙德爵士去找您的封君,不过您在这里也一样。”她对梅尔森子爵说道。“杜-兰开斯特家族在消灭血鹰公爵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虽然跟之前的计划有些不同,不过您同样可以代表兰开斯特家不是吗?”女先知让她的微笑变成了皱眉。她说,“不过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这一切。现在,我能请你们所有人站在这些善良的旁边吗?”她向那群挤作一团农民挥了挥手。
“安妮斯顿女士,”雷蒙德抗议道。“你在这里不安全,我们任何人都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