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公爵从盖尔斯公爵抽搐的尸体旁大步走开了。他舔了舔剑刃上死去骑士的血,品尝着弥漫其中的恐怖和绝望的味道。他咧嘴一笑,向那个仍然靠在墓门上的女人走去。
当吸血鬼向她身前的时候,安妮斯顿尽量不让自己尖叫,但是,尽管她能释放那么多的魔法,尽管那么多神圣的秘密都托付给了她,她仍然是个凡人,遭受着凡人的恐惧。
血鹰公爵用他那带着盔甲手套的拳头抓住她那长长的金发,把头发攥在指间,粗暴地把安妮斯顿拉了起来。“你不是贝金赛尔,而是她的一个女巫姐妹。”他咆哮道。“告诉我那个背信弃义的婊子在哪里,我就会让你死得痛快。”
安妮斯顿挣扎着把脸从血鹰公爵那可怕的面孔上移开,他那尖牙闪着光,满嘴是血,眼睛像火一样燃烧。在她的一生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理解过真正的恐惧。
“告诉我她在哪儿!”吸血鬼问道,他紧紧地抓住安妮斯顿,迫使她面对他。
“死了,”女预言家安妮斯顿告诉他。当这句话被迫从她嘴里说出来时,一种反抗的想法在她心中燃烧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她已经看过了。她现在已经逃不掉了,她为什么还要害怕这个怪物呢?她的死亡迫在眉睫,这给了她一种可怕的勇气。
“她已经死了,”安妮斯顿重复说。“死了几十年了。她不会回来把你封在坟墓里!把你一个人留在黑暗和干渴里!”
血鹰公爵的脸扭曲成愤怒的样子。他举起剑。他差点儿把那把刀锋劈到那个目中无人的女人那张冷笑的脸上。吸血鬼的嘴唇蜷成一团。他残忍地迫使安妮斯顿转身面对战场。
“你的魔法削弱了我的军队。”血鹰公爵承认道。“可是你看!我们还有足够的力量来击败这些勇敢的傻瓜!当他们都被杀死的时候,我要用他们来重建我的军队。你没有阻止我,女巫!你只是推迟了不可避免的事情。阿基坦的每一个坟墓,每一个墓穴,每一座坟堆都会交出它的死者。我将建立一支布尔坦尼亚从未听说过的军队,我将用它摧毁你崇拜的那位女士和她奸诈的邪教。”吸血鬼的笑容变得冰冷,一种非人的残忍在他的眼中闪烁。
“我要重建我的军队,”血鹰公爵说。他转过头,怒视着罗兰德公爵坟墓的门。“我先从你宝贵的勇士开始。这位女士的圣杯骑士应该是我的第一个新奴隶。”
血鹰公爵轻蔑地把安妮斯顿推到一边。女预言家以如此大的力量撞向坟墓的大理石墙壁,以至于她能听到自己的一根肋骨在体内折断的声音。疼痛突然传遍她的全身,威胁着要把她的意识赶走。只有靠意志力,她才能站起来。她急速地思索着,如果才能从这个疯狂的怪物手中拯救阿基坦,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她咬紧牙关,下定决心,才能把话硬塞进她那血渍斑斑的嘴唇。
“去吧,怪物。”她对着吸血鬼咆哮道。“去亵渎你亲人的坟墓吧。”
血鹰公爵转过身来,眼睛里射出一种奇怪而可怕的光芒。安妮斯顿在那目光前畏缩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但她心里明白,这个秘密非说不可。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并且没有人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结局,或许除了这个秘密本身。不过只要稍微改变一下这个秘密中人物的名字,这个秘密就足以击垮血鹰公爵。
“你以为海瑟薇公爵夫人是为了你才从塔上跳下去的吗?”安妮斯顿说道,语气中带着嘲笑。“她为了保护她儿子的生命而死的。你去参加艾尔厄拜的远征九个月后她生下的儿子。当她意识到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对公爵领地的野心时,她就把他藏了起来。她的死确保了纳瓦尔男爵和他的代理人永远找不到公爵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