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洞察水晶球,坦古尔再次发出咒骂。哪个傻瓜把那些建筑物点着了?坦古尔发誓,如果是他的一个无能的手下,他会当着这个傻瓜的面吃掉他那颗生涩的心。如果那些建筑物被摧毁,这场伟大的胜利将毫无价值。他想把它们完整无缺地保留下来,这样就可以让魔石工程师检查它们,矮人的秘密就可以被先进的鼠人技术窃取并加以改进。他不希望在那之前看到整个建筑群都被烧毁。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只能命令他所有的利爪队长多加小心。
他安慰自己说,至少他可以看到那个该死的矮人将被消灭。
垂死之人痛苦的尖叫。燃烧着的建筑物发出的摇曳火光刺破黑夜,滚烫的蒸汽形成的厚厚浓雾使光线更加暗淡。到处都是多毛的尸体。剑刃撞击骨头。温暖的黑色血液在他的手上流动,感觉粘乎乎的。在垂死的老鼠人的暗淡的眼睛里,有一种病态的仇恨。
所有这一切,整个地狱般的场景,都在白恩的记忆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那短暂的令人窒息的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他独自一人,平静地站在这狂暴咆哮着的大漩涡的中心。他清除了心中的担忧和恐慌。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周围的环境很清楚,一个人只有在知道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呼吸的时候,他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
就在他的近旁,两个身材魁梧的矮人背靠背地与一群嚎叫的老鼠人打了起来。矮人们的胡子都竖了起来。他们的锤子上满是血块。他们的皮围裙上浸透了闪亮的黑色血液。
这些老鼠人瘦骨嶙峋,食不果腹,面容憔悴,像冬天的野狼。在战斗的狂热状态中,血淋淋的泡沫从他们咬破舌头的嘴唇和双颊内侧冒了出来。他们的剑上有刻痕,锈迹斑斑。肮脏的破布盖住了他们结痂的毛皮。
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火光。其中一个向前跳跃,越过他的同伴匆忙地冲向他的猎物。这使白恩想起了他曾经在海德堡大街上看到的一群老鼠人,它们正气势汹汹地向前推进。尽管他们有类人的外形,在那一刻,这些老鼠人身上没有任何人性的东西。在人类的形象中,它们无疑是野兽,而它们与人类的相似性只会使它们更加可怕。
一声可怕的尖叫吸引了白恩的注意,他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受伤的矮人战士被一群老鼠人拖了出去。矮人的眼睛里有一种坚忍的神情。
“为我报仇吧,”他哑着嗓子,奄奄一息地说。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老鼠人为了争夺还温热的尸体上的残骸而打架,这让白恩感到恶心。他跳过去,把剑刺进了一个鼠人奴隶的后背。发光的剑刃直接穿透了他骨瘦如柴的身体,刺进了他下面另一个老鼠人的脖子。白恩抬起一脚踢得另一个老鼠人向后飞去。
白恩扯出他的武器,又把它挥砍下去,用全力把它劈到他下面的尸体上。尸体受到的冲击使剑刃弯曲,直到他担心会折断为止。在仇恨的驱使下,白恩转动剑柄,以一声可怕的吮吸声破开了伤口,然后他后退了几步,几乎来不及躲开那只扑向他的大家伙的一击。
现在他已经超越了恐惧。他只是被杀戮的本能驱使着。他知道没有办法避免战斗,就被迫尽其所能。这使他成为一个可怕的对手。他一脚踢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个老鼠人的膝盖上,发出嘎吱的响声。当它痛苦地尖叫着向后跳去时,他把剑尖刺进了它的喉咙,转过头去避开从被切断了的动脉流出来的血。现在不是被血弄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