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翔用力的吐出一口烟，睁开了那双满是叹息的眼眸。其实他心里明白，经过这一次的交锋之后，廖一凡该是已经放弃了对自我的救赎，而是完全沉浸到修罗杀道之中了。

一个怨念戾气冲天的天才杀手，甚至让高以翔都感觉到了一丝可怕。

可在这场高以翔满盘皆输的布局之中，他也并不是真正的一无所获。

他虽然没有见到廖一凡的真面目，但是在这种隔空的对话之中，高以翔也是对廖一凡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首先，他既然做了此局想要完成对自己的救赎，也就是说他良知未泯，换句话说他认为他之前所杀的人是在他心中的必杀之人，没有丝毫值得同情的可能，所以他才会在杀完那些人之后，心中才产生巨变与质疑。

其次，廖一凡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但话语和语气之中却自始至终都充斥着绝对的自信和冷静，即便是最终在陷入癫狂之后，他的话语都还有些深深的哲理。所以廖一凡不仅仅是聪明而已，他必定博览群书而且努力刻苦，虽然表面自卑，但内心深处对于自己是有些几乎信仰般虔诚的强大自信的。

最后也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点，“以杀止杀”这四个字里面蕴含的不仅仅是廖一凡深深的恨意而已，他既然认为他去杀那些人是为了终止“杀戮”的继续，这种“杀戮”也许只是一种深深的伤害，那么之前的死者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把廖一凡伤害得如此之深。

而且廖一凡对下一个目标的杀戮理由，应该也就在这里面！

既然现在已经来不及去制止廖一凡杀戮的行为，那么找出这个理由，却还有一丝可能在廖一凡下手之前去阻止。

就在高以翔终于想通其中的关键，眼神猛然一亮站起身来的时候，项一方和林菲也终于赶到了剧院之中。

“高队！”林菲一眼就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立的高以翔，旋即目光才转向了灯光闪亮的舞台之上，可只是一眼，林菲杏核一般的双眸却是突然圆睁，一双纤手也死死的捂住了大张的嘴，刹那间，眼中升腾起了一层水雾。

而高以翔回过头来，竟出奇的没有理会林菲，反而径自走到项一方的面前。

“老项，你先叫救护车把王崇他们送到医院去，他们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但是我要尽快知道他们昏迷的原因。”

“是！”

听到王崇他们没事项一方也是将心放了下来，可紧接着高以翔的下一句话却又将它揪了起来。

“而且刚才我找到廖一凡了。”

“高队你找到他了！那他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追捕！”

高以翔看着眼前神情激动的项一方，却只是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他应该已经走了，但经过这一次的交锋，我才终于知道我们之前到底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