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宿舍制是两种,普通的和略微高级一点的,其实设备结构什么的区别不大,主要是人数,高三级部和那些喜欢清静不爱热闹只想好好学习的高一高二学生实行四人制,也就是说一个宿舍有四个人,其他的为八人制。
其实我希望热闹一点,但我爸问我想住哪种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四个人的宿舍。
我们宿舍在三楼,四张床,没有上下铺之分,昨天和李明朗来的时候我已经进来看过了,空间比八人制的看上去大一点,但八人的宿舍比我们大。我搬着铺盖到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人已经来了。
我看见一个很标致的小美女,生的玲珑有致,长相甜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身我不认识但一看就是名牌的名牌,如果说我们家算是有钱,那她家估计就是十分有钱了。
她帮我把铺盖放在床上,甜甜一笑,伸出一只手道:“你好,我叫秦臻,我在一号床。”
她这一笑十分惊艳,让我感觉既亲切又眼熟,可我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她。我看着她悬在半空的手,有点儿受宠若惊又底气不足的感觉。
她见我犹豫半天,没有跟她握手的意图,桀然一笑:“你叫什么?”
我简洁自报了家门,刚说完,只听一阵“天啊天啊”的呼喊,我和秦臻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看,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抱着厚厚的被子费力地走进来,扑腾把怀里的东西往床上一扔,看见我们,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咧开嘴一笑,两颊有微微的婴儿肥,笑嘻嘻地说:“以后就是舍友啦,我不喜欢客套,我叫孟夏,就是老搬家的那个孟子的孟,大夏天儿的夏!”
“相逢即是有缘!”孟夏把我们拉到她床上坐下,在她提进来的鼓鼓的包里翻了半天,“来来来,我先给你们占个卜,我信塔罗牌。”
秦臻显然对这种喜闻乐见却鲜有精通者的玩意儿很中意,脸上带着兴致盎然的神采,乖乖坐下来。
我同样是第一次见会玩塔罗牌的人。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看《魔卡少女樱》,那时候我家有个地下室,我就一天三次地往里跑,特别期待自己也能找出一本儿古书来,然后跑出一个四不像的可爱生物,带领我踏上一段收服库洛牌的奇妙旅程。
那时我还给自己起了个特拉风的名字——
叫月城雪狗。
果然,小时的我就有了做外协会长的天赋。
因为这个“雅”号,我被小朋友们笑了整整三个星期。
月城雪狗……如果雪兔知道了,一定会气的从电视里钻出来。
狗与兔真真儿不可同日而语。
谁没个新学小生年少轻狂嘛。
那是五岁之前的事了。
她把一副画着奇怪花纹的牌往桌上一拍,歪着头问秦臻:“那个,你叫什么啊?”
秦臻展颜:“我是秦臻,秦始皇的秦,渐臻佳境的臻。”
只见孟夏霎时凝神,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轻松愉悦,闭上眼睛沉思许久,再缓缓睁开,几次切牌之后,娴熟地把一沓纸牌摊在床板上,示意秦臻抽牌。
秦臻稍作犹豫,从大约中间位置取了一张。
孟夏把那张牌举到和眼睛齐平的位置,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又把牌放回去,眯着眼睛笑的很微妙。
她又看向我,重新洗牌后,说:“你也来一张啊。”
我随便抽了一张,放在她手里。
她看了看,不笑了,有些惊奇地望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个表情,我不会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孟夏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老学究似的说:“刚刚你们抽的是塔罗牌里的二十二张大阿卡那牌。这二十二张牌基本可以看出你人生的大体走向,总体是好是坏是福是祸。要想单单预知某一件事的答案,就要用剩下的五十六张。但是吧……我现在火候还没到,如果你们真的感兴趣,可以找我师傅……”
她脸颊红扑扑的,提起“师傅”,脸上带着满满的神秘感和不可抑制的崇拜,然后她回神,摆摆手道:“好啦,我现在先帮你们解一下。”
她把刚刚秦臻抽到的牌找出来,指了指说:“秦臻抽到的是这张,是正位的皇后。这个牌正位是很好的,嗯……我也不多解释那些规则,太复杂。这张牌代表着‘丰收’,家庭圆满生活无忧,美貌、幸福、成功……总之,你的人生挺美好。”
孟夏看了看我抽出的那张,皱皱眉:“这个,是月亮。”
她把牌放在我面前:“你看,一只狗和一头狼朝着月亮嘶吼,河里有一只龙虾,龙虾的目的是沿着一条小径走过去,但要经过狼和狗。它必须克服恐惧。”
“你在恐惧着什么……嗯?”孟夏突然把脸凑到我眼前,神情肃穆。
“我……”我尽力掩饰我的慌乱。
我在恐惧着什么。
“好啦!孟夏,你吓人家干嘛?”秦臻把她拉开。
转而微笑着对我说:“你啊,别理她,她会什么塔罗牌啊,买来玩儿而已。”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认识?”
孟夏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微笑:“嘿嘿,莞莞对不起,吓着你了。”
秦臻解释:“我和孟夏从小一起长大,她啊,调皮捣蛋,我是迫于无奈才和她同流合污的。”
“放心,我这个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偶尔耍点儿小把戏玩玩儿而已,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要是有谁欺负你,告诉我!别看我长得又矮又瘦,我力气大着呢!”
说着,孟夏把胳膊支成九十度,秀了秀她不存在的肌肉。
她朝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