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少年还活着,传言又是真的,这事就难办了。
转头看了满脸潮红尚未褪去的陆天远一眼,他便已有了主意。
“既如此,那就劳烦陆兄了。”
没什么豪言壮语,颇有些宠辱不惊的言语,只简单的双手抱拳,不似他陈嗣作风。
陆天远此刻满脑子都是雪耻,带着尉迟纯和朱灵凡就出了大殿。
侯德胜此时心中已是焦急不已。
今日对方又添了十余位强援,再算上丹鼎宫自身力量,已数倍于己,一旦对方铤而走险,一个不好他们就有全军覆没之忧,十对二十三,哪里又有胜算。
于是他只得不动声色的将双方距离拉开,尽可能维持着可进可退的局面。
还没等他松口气,对方十余人便气势汹汹的赶了来,一声不响就动起手来。
就见一条火龙在他身前丈许之处猛然显现,随即便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奔袭而来。
仓促下,他只得以肘为点,右手挥洒间,一只半透明的圆盾就此成型,瞬间涨大至丈许高度,挡在火龙身前。
那火龙恍似未见,速度却陡然加快,顷刻间便与冰盾相撞。
一声‘咔嚓’碎裂之音迸出,那冰盾上裂痕骤显,摇摇欲坠下眼看就要碎裂。
侯德胜借此间歇,已退至十余丈开外,后背已是潮湿一片。
其余众人也已反应过来,几声尖锐声传来,只几个呼吸间,便已聚拢在他身后,严阵以待。
眼下双方无需多言,只凭手下见真章。
不过好在让侯德胜稍显欣慰的是,来者除了万合宗的陆天远外,余者全是今日新添的那伙人,丹鼎宫好似置身事外一般,界限划得很清楚。
这说明,至少对方没把事做绝,既如此,他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十对十三,境界差异不大的情况下,想胜很难,想逃却很容易。
为了免遭出现追杀之局,他不敢直接率众逃走,一旦溃败便是任人宰割,遂保持着随时应战阵型,缓慢后退。
如此一来,陆天远他们便没了可乘之机,只得步步紧逼寻找破绽。
双方二十余丹境修士大战,远不是单打独斗所能比拟的,五行搭配、攻防转换等必须要如臂指使方才行,侯德胜没有这般把握,但却有把握比对方做的要好。
同样,看着严阵以待,攻守分明的平安镇修士,陆天远只能干着急。
这十二名援兵可是看在丹鼎宫的份上,远道而来支援的,眼下听他指派亦是看陈嗣的面子,指挥得当还好说,稍有不慎,怕有反噬之忧,他不敢冒这个险。
侯德胜见对方不似他想的那般鲁莽,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撤离的速度也愈发的快。
双方就这么相互防备着,朝着南方渐行渐远。
就在侯德胜他们即将撤出丹鼎宫势力范围时,陆天远终于不顾一切的下令发起进攻。
他很清楚,一旦这帮人毫发无伤的离去后,原本是丹阳宗与以丹鼎宫为代表的新生代丹宗间的摩擦,就会变成是他心怀不轨,肆意挑唆双方爆发矛盾的罪魁祸首。
这口大锅,他可不想独背。
之前冒险请求带队围杀,也只是想证明他存在的价值,让陈嗣刮目相看,起码不会出现狡兔烹良弓藏的局面,混个囫囵。
如今对方即将脱离掌控,那将预示着他已没了利用价值,其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丹鼎宫,为了丹界新起之秀,杀啊!”
火之力尽显,他嚎叫着带头冲向撤离的侯德胜一方。
双手腾挪间,数条木桶般粗壮的赤色火龙显现,相互交织着如同林初雪的麻花辫,朝着殿后的侯德胜就直扑过来。
尉迟纯与朱灵凡二人本以为逼走对方,对宗门,对陈嗣有个交代也就是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不管不顾的带头冲向了对方阵营。
不管结果如何,他二人若是无动于衷,绝落不下好名声。
无奈下,见着对方是撤退阵型,又心存些许侥幸,便顾不上阵型严谨,带着同门就冲向了对方。
见对方不要命一般冲来,五行攻击手段尽显,侯德胜一方哪怕是久经战阵的修士,也稍显慌乱。
几名土、水属性修士,条件反射下便组成道道黑蓝防御,堪堪挡住对方的火龙攻击。
很快镇定下来的众修,在不知是谁先停下的带动下,尽皆止住脚步,自然的依照五行属性分出攻防队形,一边展开防御,一边酝酿着进攻。
侯德胜等人的这一反应,倒叫陆天远一方心中咯噔一下。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方都只有一击之力,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便就是被对方反杀的局面,于是没有回头路的他们,在戾气彻底促动下,发出了全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