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暂且不论,陆大夫的医品至少是一等一的好。”
“他开药方打折?”
“无论诊金还是药费,都让病人看着给。”
曾希儿推磨的动作慢了半拍。
“世上竟有这种好事?你在他那儿开了什么药?”
“姐姐又没病,上那药铺不过是蒙着脸在门前排队,欣赏美景罢了。”
“蒙着脸,没被人认出?”
“绝对没有。”
“脂粉仙娘,上哪儿都风光无限,就这么被一块布全遮?”
怜影瞟了曾希儿后背一眼,自己起身提桶,往脚盆里倒水。
“有时在想,你要是生来男儿身就好了。”
“因为力气大,能做更多豆腐?”
“因为那样一来,我当初就不必瞧你可怜,像疼惜亲妹妹似的护着你一路寻亲到成都;因为那样一来,我就不会像如今这般,日日被你呛嘴。”
曾希儿推磨的动作大了起来,半晌没有回应。
“你不就是想时刻提醒我,这生计不体面,逼我早些与你筹谋如何赎身吗?”
怜影红唇微启,似有泪光从两旁滑落。
“妹妹,我签的是死契。”
“只要是人定下的契约,总能找人解开。”
“难怪你愿同那卫八郎做戏,原来是为了我?”
怜影气极反笑:“我猜,我现在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然后紧紧地把你抱住。”
“好啊。”
“曾希儿你听好了——”
怜影猛地踢开脚盆,赤裸的脚板紧贴着地面,声音狠厉而坚决,又不忘把音量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