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能存活。
只能自我安慰:或许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屑于对路上的小虫施展手段。
“左右不过是两条贱命,死在哪里有什么区别?”
热浪从身后袭来,竟如冰泉般将心里的火苗浇熄,险些令曾希失去归家的渴望。
他背着怜影,又朝前边走了一段。
见到一间眼熟的民宅,立刻抱着姐姐躲进了门前的柴垛里。
成都正值盛夏,即便远离宫城的大火,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难以忍受的炎热。
曾希抬手擦去眼睑下的汗水,对怜影道:
“上下左右全是木头……你我也算躺进了棺材里,不是孤魂野鬼。”
他凝视着卫家老爷先前藏在此处的真君碎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生死的平静。
盯得时间久了,他与那碎像仿佛建立了某种奇妙的联系,在真君头部捕捉到一丝奇妙的微动。
那原本静默的嘴角似乎正轻轻上扬,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扑通——”
某人分心之下一脚踏偏,在屋檐上翻滚数圈后,略显狼狈地跌落至民宅之外,撞乱了主人家门前原本整齐叠放的柴堆。
曾希起身一看,竟是先前在青城山上驾云、送他们到仙仁堂就诊的那位少年仙师!
然而,即便认出了王璟山,他的身体依然在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的曾希,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敏锐地觉察到命运突如其来的转折。
于是他低下头,再次望向碎石。
石雕平平无奇,头部除了模糊的五官,哪有什么笑容可言?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