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向王璟山,继续道:
“如今,不仅是本道子民翘首以盼,想要一睹剑仙的风采,就连我与松雪道人,同样按捺不住好奇。”
余樵微微倾身,向王璟山探询道:
“不知剑仙能否告知,那日是如何御剑克敌,打倒孔家的呢?”
王璟山不曾斜视,只是轻轻调整了一下鱼竿的位置,淡然道:
“璟山不过是侥幸得胜,并无什么值得夸耀之处。”
余樵闻言,并未露出失望之色,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答。
毕竟,若王璟山果真心思浅薄,轻易便会透露看家本领,恐怕早已被各方势力吃干抹净了。
他叹息两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感慨:
“想我年少之时,也曾梦想着成为读书人,奈何家境贫寒,连最基本的学费都难以承担。
“好在孔家开设了乡下善学,不分贵贱,广纳门徒。我这才得以入学识字,略通文墨。”
王璟山闻言,心头微震,以为余樵要因孔家之事向他发难。
顿时手臂紧绷,随时准备甩开钓竿,拔出身上的木剑。
然而,余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稍稍放松了警惕。
“可惜啊,如今的孔家却已背离了初衷。”
言罢,余樵手法娴熟地提起钓竿,一条银鳞闪烁的鲜鱼随之跃出水面。
“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他看也不看,随手将鱼抛入桶中,
“更何况,当年兴办义学的孔家,乃是衢州南宗,与孔崇君一脉并无瓜葛。剑仙无须因此对我抱有敌意。”
余樵的语气平和,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王璟山闻言,眉头微挑,沉声道:
“余老若有高见,但说无妨。”
“我只是闲言碎语,提醒剑仙一句。”
余樵顿了顿,继续说道,
“衍圣公与孔家,毕竟是天下儒林的领袖。虽然科举制已废,文人地位大不如前,但他们依然掌握着话语权。众口一词,足以颠倒黑白,剑仙还需小心应对才是。”
王璟山听后,泰然自定道:
“‘道足以忘物之得丧,志足以一气之盛衰。’璟山今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何惧他人蜚短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