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先生莫要取笑。”
商开影将手中新绘的图纸移至门旁,任由寒风穿堂而过,助墨迹速干。
“璟山能在外多游历些时日,对他而言,实乃幸事。”
文升听了,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自王氏族人归来后,少年便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些,曾以为阴阳相隔但却失而复得的亲人。
不仅每日早、中、晚,他必亲自前往祖母屋中请安;更事无巨细地关心每一名王氏亲属的生活琐事,主动为他们排忧解难。
起初,文升对此人之常情尚能表示理解。
但在与商开影一番深谈后,他才惊觉,少年对王氏的守护已然过度,几近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程度。
“这显然是冯忠全的诡计。”
两人心照不宣,私下里向王璟山提醒道,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分心乏术,沉溺于琐碎俗事之中。”
王璟山原本沉浸在阖家团聚的喜悦之中,被点醒之后,终于回归了几分冷静。
细思之后,他深以为然,觉得二人的推断极有道理:
“只是,冯忠全此次的阳谋,直接戳中了我的软肋……实在是无可奈何。”
自此之后,王璟山对家族事务稍有放宽,但仍日日守在祖宅周遭,半步不愿远离,深恐再有类似净土寺僧众,袭击码头之事发生——
“提及这净土寺。”
商开影眉头微蹙,望向文升道:
“小文先生,你是否知晓,那寺庙如今已是空无一人?”
“哦,竟有此事?”
“我也是在进城采办原料时,偶然间听茶馆中人闲谈得知。”
少女轻轻撩起额前垂落的发丝,收拾起桌上散落的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