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寇允书一无所知。</P>
寇允书总是理性的吓人，而理性代表着伪装，也就是说，他没见过寇允书真实的模样。生在那种家庭，真的不会成为寇哲那样的变态么？</P>
还有学校里大家对江婉的非议…</P>
“现在就不要想着挽回，江婉没时间想这些东西，你再满脑子情情爱爱，只会让江婉恨你，你明白么？”</P>
“星星啊，你该长大了。”</P>
……</P>
路娟踩得没错。</P>
精神病的变态，当然只能生出一个小变态。</P>
短短的一周里，寇允书对江婉的控制欲达到了顶峰。</P>
他以为在江婉离开他后，他在无比痛苦的同时，会想出很多挽回的办法。</P>
但是思想的变化脱离了他的控制。</P>
感受着自己对江婉那越来越浓厚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自己都有些精神恍惚了。</P>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哪怕是吃药，也无法缓解。</P>
寇允书深深地恐惧起来。</P>
他这是怎么了？</P>
“寇允书，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知道错了。”</P>
“求你，求求你，我好痛，我受不了了。”</P>
“我还要高考，我不能出事的，求你，求求你啊啊——”</P>
少女尖叫的哭声拉回了寇允书恍惚恐惧的思绪，他看着跪在地上面容痛苦的女孩儿，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P>
此刻女孩儿的右手已经被两根钢钉刺穿，血淋淋的非常恐怖。</P>
她也是a 班的学生，是季桥岁的好闺蜜，一直暗恋路元星。</P>
因为嫉妒，和对路元星的担忧，她打算带人在今晚去堵江婉，甩棍都放到了裤兜里，一切万事俱备，结果人没堵成，还被寇允书拉到了这个小黑屋，钉穿了右手。</P>
剧痛让她绝望，她不断哭着哀嚎。</P>
可寇允书既然敢做得这么绝，怎么可能怕她哀嚎呢。</P>
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孩儿，寇允书不仅不觉得害怕，还舒了口气，如果他不是凑巧听到了她们的密谋，江婉很有可能就要遭到毒手。</P>
他保护了江婉……</P>
江婉的离开，让寇允书脆弱的思想飞速变得扭曲起来。</P>
因为已经脆弱到不敢让任何人触动，所以给自己竖起了厚厚的垒墙，以理性伪装，玩弄他人，来保证自己不受伤害。</P>
可他在江婉面前捣毁了自己的垒墙，就再也竖不起来了。</P>
那些恶劣的基因在疯狂攻击着他的思想，他的心灵。</P>
“下一次，就不是一只手这么简单了，明白么?”他低声道。</P>
幽暗的环境，血腥气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依旧勾着嘴角，似乎非常享受，少女吓得崩溃，她跪在地上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以后如果有人欺负江婉怎么办？”寇允书又问。</P>
这些问题，他教了很多遍，现在要放人，总得经过最后一场考试吧？</P>
少女脱口而出：“保护江婉，谁欺负江婉，我一定带人和他拼命。”</P>
寇允书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笑着让开了身，把门打开。</P>
刺眼的阳光让少女睁不开眼，但她却顾及不上了，她手上的钉子甚至还没拔下来，就冲了出去。</P>
她不敢叫喊，如约定想办法翻墙逃出了学校，她拜托的是几个e班的小太妹，踩着他们从墙上翻出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敢把手上的手露出来。</P>
寇允书给她留下的阴影，足以让她一辈子记着刚刚的威胁。</P>
而屋子里的少年却没有离开。</P>
他极度疲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榔头掉落，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钝响，他将隔绝指纹的手套摘下塞到了书包里，整个人像是虚脱似的靠在肮脏的角落，脸色苍白的吓人。</P>
他拿出了手机，不断滑动着，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什么帖子或者视频。</P>
然而，那在幽暗仓库亮起的屏幕，并没有播放视频或者帖子，而是只有两张江婉的图片。</P>
一张是江婉和路元星的生日合照，一张则是他在医院对江婉的偷拍。</P>
只有两张照片，寇允书却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P>
天空从明亮变得阴沉，现在又逐渐被暮色笼罩。</P>
寇允书大脑混沌，眼皮发沉，肠胃翻滚，浑身的骨头都疼，他很难受。</P>
如果这个时候，有江婉在就好了——</P>
他想江婉了……</P>
“少爷，你还没有出来么？如果七点前没有回家的话，寇总会生气的。”</P>
在校门口等候多时的司机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恐惧和担忧。</P>
而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寂静，寇允书没有说话。</P>
“少爷？少爷您在听么？”</P>
“少爷？”</P>
校园角落的小仓库门大开着，周围没有灯光，寒风呼啸着，让人光是听着风声就感到其中的寒意。</P>
少年却早已不知道在这里昏迷了多久。</P>
他蜷缩在角落里，即便昏迷不醒，那精致的眉眼也充满了忧愁。</P>
……</P>
“我们的建议是…住院观察。”</P>
“病人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很不稳定，再这样下去，我怕他的病情会加重，导致出现自残自毁行为。”</P>
“一旦出现以上行为，那就很难纠正了。”</P>
医生理性的建议着。</P>
寇允礼坐在医生对面，同意地点点头。</P>
“只是，万一他不想住院呢？”</P>
他觉得寇允书这小子，应该还满心想着回学校见江婉吧？</P>
医生的眼神无比郑重， 郑重到看不到人情的味道，冰冷的让人心生窒息，“那我建议是采取强制措施——”</P>
寇允书被找着的时候，都快被冻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P>
送到了医院一顿检查，发现昏迷的原因不是冻的不是累的，而是精神疾病引起的躯体化现象。</P>
看来江婉给寇允书的打击很大啊。</P>
这个弟弟，还不如当时他呢——</P>
寇允礼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和自己开开玩笑。</P>
“行，那就强制住院治疗吧。”他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