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咳咳嗓子,解释道:“老实说,钕渚并没有喜欢余道人,她心仪的对象乃是另有其人,”讲这句话时我也有点尴尬,毕竟狗血神剧正港男主就在眼前,为此我只好站起身,背过仙尊,负手而立缓道:“弟子只知晓其十分爱慕此人,可请恕弟子不得将此人身分告诉师叔,因为弟子已用心魔起誓,是不可轻易泄漏的。”
“都怪师叔无礼了,”蓝天穹声音满腹歉意,“既以心魔起誓,乃是修者诚信之道,自是不可打破的。”
他顿了顿,又道:“果真是为难母儿了,是师叔不济,无法弄懂自个儿徒弟心思,且眼看方才此景,渚儿与余道人弟子怕是关系匪浅,好歹也是有家室者,此行为恐有辱门风。是故教不严,师之惰,都是师叔不察,始之任意妄为,且往往劳烦母儿照顾钕渚,可称不该,乃是不配为师。”
我转头,就见蓝天穹朝我折腰行了个大礼,紧接着膝盖一弯,竟是要下跪谢罪。
我被这礼吓了一大跳,是疾呼:“师叔不必如此!”手拉着他衣袖,我是不由直冒冷汗,你妈这拘礼也拘太过了!道德线摆那么高还要不要人活?不过这大概就是蓝天穹这人的个性,十足十的谦谦君子,典型地智商满分情商零分,一个周楚为就搞成这样,等到知晓真相时岂不是更……?我摇摇头,长叹一声道:“还请师叔莫在如此了,弟子对钕渚本就是姊妹之情,彼此扶持实属寻常,且弟子亦知晓师叔待她是极好的,请师叔且勿自责。对于招惹上周楚为道友这事,弟子也颇为不解,但弟子相信钕渚是有苦衷的……”顿了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两眼瞅着蓝天穹神情,我小心翼翼地问出:“不知钕渚可有向师叔说起历练一事?”
“历练?”
蓝天穹一脸莫名,是摇摇头,“从未提过。”
诚如我所料,钕渚果然是只字未提,我解释着:“据钕渚所言,周道友曾提起过一同出外历练一事,只为助钕渚早日修得仙骨,但钕渚表示除非弟子也陪同他去,她才会答应……”
“或许周道友本是存着一片善意,甚而对钕渚有关怀之心,可是……”我话锋一转,是沉声道:“一想起方才周道友的狠戾之样,总觉得其别有居心,不可能如此简单。”
话边说我边观察仙尊神情,发现他眉头越发蹙紧,一个激灵,我很明显地表明我的立场,是朗声坚定道:“所以弟子是深以为此事不妥,还有待师叔定夺。”
虽说神经病表示历练不错玩,可尝试看看。但却没提起那最大重点:你MD这打怪夺宝可是会要命的呀!而且要的是我的命可不是你们的命!在这不公平的世界下我这点小实力跟大能根本没法比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立即燃烧成灰了,既没有天大的运气也没有庞大的实力,怎可轻易冒险?
何况我对神经病是有忌惮的,万不得全然信任他的话。
此时蓝天穹仍皱眉思索,我在这等着他后话,只见他半晌后才开口,缓声而道:“……所以,依言下之意,渚儿可是因为这事,才与余道人弟子如此纠缠?”
我略略一愣,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师叔说得不错。”
他眨眨眼,手抵着下巴,继续推测着:“因此,只要渚儿早日修得仙骨,相信便无需凭仗那弟子的实力,自个儿即可开创独属己身之道……”
语及此,蓝天穹眉头缓缓舒张开来,是微微一笑,说了个我预料之外的答案,“如此看来,历练一事倒挺不错。”
“——啊?”怎么连仙尊都这么我有些纳闷,近乎不解,“难不成师叔不怕有风险?”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无风险的,”他柔声道着,周身乃是一片祥和之气,似是道心增长,迷惑顿散,“初听你言道时,师叔也是不赞成的,可想想也不是办法,若渚儿真想如此,这作师傅的乃更加不该阻碍,毕竟犹豫太多,只会徒增烦忧。”
“……若真想让一件事情彻彻底底的成功,便不可也不能害怕自以为一定存在的失败。”
看我一脸诧异,他轻笑道:“遥想起当年道心受阻,正是茫然无措,还是子决一席话让师叔当头棒喝,此时再度忆起,依旧甚是感激,永记于心。”
他视线缓缓望向远方,眸中尽是柔和暖意。
“这、这样啊……”
我闻言嘴角不免抽搐,想起神经病时而疯言乱语时而言之有物,也不知当年可是真心言出还是假意乱盖,反正他的话听听就好,还没那个价值让人铭记在心。心思一转,我忙扯回重点,正色道:“可师叔还没提要怎么对付那周道友啊!毕竟他已修成仙骨,倘若故意陷害我俩,恐是无法招架……”
“母儿无需烦忧,”蓝天穹勾勾唇,拍拍我脑袋,即略俯下头,醇厚嗓音悠然在我耳畔响起,是低笑道:“师叔同你一起去,不就无事了?”
陌生而熟悉地男性气息迎面扑来,使人一时怔忡,无法回神。
心结屏除,蓝天穹是心情大好,送我出了桃花峰之后,即自行寻钕渚去,似要告诉她同行一事。
这个神展开换得钕渚次日一大清早即疯了似地直闯我房间,使我一睁眼映入的便是她那双水汪大眼。
“你、你怎么来了?”
挪开视线,不知怎地,我非常心虚。
“你说了些什么?”
她轻声地质问着,微垂下头,令人理不清情绪。
该来的还是跑不掉,我坐起身子,诚实以答,且再三发誓我并未透露出任何有关她少女情怀云云等细节。
反正谅仙尊那情商,要明白真相的难度恐与我修仙般不相上下。
听我如此说完,钕渚脸色总算好了一些,柳眉倒竖稍缓,却仍是气不过,泄愤般地朝我肚子直掐了过去,“姐姐你气死我了!害我紧张得要死!真是气我了!就只会欺负我!”
我头仰后,躺平成大字做无辜状,倒也不闪躲就随着她折腾几番,好歹钕渚也算个美人,柔躯在握,暖软香盈,怕伤疼了我,其纤纤素手力道自有分寸,拿捏恰如其分,弄得我好几次都忍不住半瞇起眼,是极为享受这按摩。
“——姐姐你瞧瞧你,被我按着竟想睡觉了!还说不是欺负我!”话说到这里,开始转掐为搔,我只觉不妙,搔痒是我的死穴,是全然使不得的。
如此喧闹了好半天,我在这是颇为犯困,却见钕渚一脸狡猾,是拍拍我的脸,“姐姐你别睡了,我们这是等会儿就要出发了。”
这会我打着哈欠,不由顿住,“出发?去哪?”
“当然是历练呀,姐姐,”她笑靥如花,眸光闪烁明亮,整个人神采奕奕,指着一方便道:“你瞧,师傅跟楚为哥哥已经在那头候着了,看那样子应是相谈甚欢,兴许可成为知己也说不定呢!”
顺着方向望去,我终于忍不住翻起了个白眼,敢问小妹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妹的男主男配打照面怎么可能还相谈甚欢?那眼珠子瞪得都快杀人了,哪来有成为啥毛知己可能?
这当口,我突然又想起当时在仙界第一次见到这两位的情景,对那一黑一白携手来拜访印象颇为深刻。看那交情应当是不错的,怎料这世竟生钕渚这变量……
思考至此,我心里头猛一个大惊,有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其实走相爱相杀的根本是这两位大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