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又有神器拿又能把身子换回来,我两眼发直,是也跟着兴奋了起来,觉得这还真的称得上是千载难逢好机会,“说不定真有这么可能!而且我也想到了,如果这啥劳子大夫真有那么神奇的话,除了让我俩身体换回来之外,铁定会有什么能让人喝了就不痛不痒直接挂掉的药!”
“咦?我记得你不是想要寿终正寝的吗?”洛子决挑高了眉,指着我打趣道,“怎么又想要那种东西了?”
“哎呀这你不懂,”我是直觉性地回答他,冲着他笑道,“我好歹都当女配当三世了,多少也明白,要在女主周围寿终正寝葛屁根本就是肖想,而且有你这个洛子决在,我哪可能有机会?也不知道你这世又想怎么把我干掉……”
话说到这里我笑容一僵,这才意识到这眼下情形挺不大对劲的,我跟洛子决怎么突然间就相谈甚欢了起来呢,这也太不正常了。看他静静地瞅着我,我是立即撇开目光,恢复成寻常表情,淡然道:“时候也不早了,该睡觉了。”
吹熄了烛盏,人迅速躺回床上,感觉他身子朝我靠了过来,我是立即一闪,表明道:“刚才解手时我就注意到了,你月事已经完了,是没道理要我抱着你睡觉了。”
洛子决闻言似是动作一滞,倒也没再接近,翻了个身便面向另一头睡去。
闭上眼,我脑袋里想着明天应该就可以分房睡了,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天,那早上晨起该有的什么反应我也已经习惯,不该碰的我也硬着头皮碰了,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自己淡定面对了,实在是用不着老黏着这家伙,弄得我满身尴尬。
睡意渐渐深了下去,再醒来时却是被股喊杀声吵起来的,隐约伴随着属于刀枪铁器的碰撞,警戒心一起,我是立即坐起身来,就看到洛子决人已站立在窗子口旁,眉头深锁,一脸戒备地看向外头。
我正想开口问是怎么回事,一名公主侍卫已是推开门掩冲了进来,他手捂着正在淌血的臂膀子喊:“央、央国的鞑子……杀过来了!”语音方落,便听周遭有尖叫声四起,外头也不知谁喊了声:“放火!”一支火把便往窗子口砸了过来,窗纸遇火一下便燃着,妖艳鲜红的火舌立时就卷住了整个窗棂,贪婪啃食的同时,灰白的浓烟亦往屋里滚奔而至。
早在窗子燃烧之前,洛子决已是迅速拉起我往外头跑去,门外头尚有侍卫五六名,看我们冲出来,自然是先护主要紧,此时又有几支火把往屋里掷来,纵使侍卫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每一支。火苗一沾木房,大红热浪立时绵延了起来,惟庆幸,此时我们已逃到了门口,前头打头阵的侍卫正持刀迎敌,且看那对方人数并不多,应当是有机会突破重围才是。
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缺口可遁逃,洛子决却是猛然拉着我停了下来,沉声道:“钕渚是不是还在里头?”
听这话,我心头一惊,洛子决则是立即手一挣,没给我反应的机会,看那样子竟是要回头找钕渚去!
钕渚的厢房其实离门口并不遥远,我人进去时,火海虽尚未波及,但已可瞧见有零星火光乍现,缈烟蒸腾。
此时洛子决人正努力拽着钕渚从床上起身,一见我跑回来,神色大变,就是瞪着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赶紧出去你是白痴吗!”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地罕见粗口弄得一懵,只觉得莫名其妙,火气一升,是也忍不住回骂:“——那你他妈的就有种一个人把她抱起来啊!”
却不想他这人竟然比我还更火,眼神都凶恶发狠了起来,是大吼一句:“——那你他妈的有时间骂人还不来帮忙!”
“……”
我被他这气焰一下给焉着了,人忙跑过去,好歹男人力气较大,倒也成功揽住钕渚,可能是一时不习惯,感觉她想要挣脱,我把她一边胳膊往我肩膀挑去,便问她:“现在逃命要紧,你走得动吗?”
无奈钕渚却是摇摇头,咳着嗓子哭道:“我腿软了,动不了了。”
眼瞧浓烟有越发增大的趋势,洛子决低头咒骂了几句,我们一人一边拖着钕渚就是往门口拉,怎料人才到门口前,他却是再度止住了步伐,我只觉得狐疑,是也跟着往被门半掩的外头一看,就见公主侍卫们竟是退守了回来,前头有五六名央国兵正逼近着,攻势凌厉,看这情势俨然寡不敌众,且仅存的三名公主侍卫身上已是挂了彩,也不知还能撑得了多久。
洛子决见状手一放,就是盯着我喊:“揹她!”他语焉未落,人突然就冲回床榻那头,一把拉起那团厚棉被,紧接着又跑到钕渚用来沐浴的大木桶那头,施力一压,把整条棉被往水里浸,我心里头一个明白,老早就往他那里凑去,洛子决二话不说就把溼透的被褥往我与钕渚俩头顶一盖,我这身上重量一增,虽不至于腿软,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抬不起头来,我腰往前更弯了一些,一手撑住钕渚的背,示意她搂紧一点,好让我能有手把被子撩开,让洛子决进来挤挤,未料这手才正要动作,却立即被他按了回去,耳边只听他喊:“先待在这儿别动!”话说完他也没等我反应,人便直接往外头冲去!
感觉四周温度越来越高涨,为了能吸得到更多空气,我身子采微蹲姿势,以一手抵地,好来减轻一些重量负担。也不知是快揹不动还是空气越发稀薄的缘故,我竟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挨了好一会儿,我只觉得这样耗着不行,是宁愿出去外头被乱刀砍死也不想闷在里头再被活活烧死一次!思及此,我心一横,稳住身子咬紧牙就往门口冲去,不过这才冲到一半,头顶上的被子就被人猛地掀了开来,只见洛子决手执长剑,双眼猩红,浑身是血地站在我俩跟前,身姿于火光中如罗刹一般慑人眼目。
见我定定地看着他,他手一揽,人移到我身侧就是推着我赶紧往前迈步。我们三人才刚出屋子没多久,后头即传来一震巨响,回头一看,屋梁顷塌,是一下便被大火吞噬,冲天直直地烧。
我被眼前这场景吓得有些发愣,手不由松了一松,感觉钕渚似快摔了下来,我这才回神抓紧,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句:得钕渚即永生!感谢苍天赏赐外挂!
不过钕渚这家伙却是挺不给我面子的,人扭动着就想要下来,我也随她,却不想这手才没放开多久,钕渚即尖叫出声。
还以为是她没站稳摔着了,岂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手摸到了具央国兵尸体,被砍得肚破肠流的,血水还汩汩流着,再放眼望去,总共九具尸体,分毫不差,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是脖子深深被割了开来,我正瞧着他,就见那央国兵竟还有口气,手有一颠没一颠地动,他艰难地仰起头,仿佛想开口求饶似的,不过没说得出半句话,一柄长剑即是由上而下用力刺穿他胸口,此人眼一撑大,刹时便咽下了气,再也没了呼吸。
我瞪着眼前动作俐落的洛子决,只觉得浑身都在打颤,是忍不住问:“……这些全都是你杀的?”
“嗯。”洛子决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手翻着尸首找着了个剑鞘后便把剑收了起来,寻完值钱的东西后,他人朝我走近,一见又哭起来的钕渚是皱了皱眉头,抬手示意我好生安慰她后,是突然解释道:“不过侍卫倒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