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1 / 2)

一见铜镜中的人,她不免赞叹夏春的手艺“夏春,你眼光真好!”

“好姑娘,奴婢费这么大工夫,可不是让你在这自己欣赏!再不去,小心迟了!”夏春笑嘻嘻的推她出门。

宫里酒宴,座次一向尊卑有分,除非大臣夫人可随坐在侧外,其余女眷,包括其千金,皆居末位。至于舞伶歌伶自然不在席内,除非帝王赐座,要不都是在台后等候差遣。

她正欲前往后台,却见冬晴朝她走来

“姑娘,请随我来!”

她跟在冬晴后头,冬晴领着她走入席内

“姑娘,这是你的位置,王吩咐姑娘今夜无须献唱。”冬晴恭敬的述说。

“有劳你了!”

待坐下后,她发觉这位置虽不起眼,但是视野甚好,一眼望去便能见到主位。要说座次,竟非最末位,她内心不免惊讶。众千金要是知晓,恐怕争相要坐这呢!

才刚坐定,尉迟枫与尉迟烈一同入席,众人连忙躬身行礼

“参见摄政王,参见殿下!臣等恭祝摄政王鸿福齐天!”

“平身!”尉迟枫长袖一扬,让众人起身入座。

“谢摄政王!”

众人入座后,早在一旁候着的宫女,端着膳食鱼贯而入,其实桌上已放置美酒及果子,现下上的是热食。

她夹起一小口,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漫开,她眉头一皱,赶紧用袖子遮掩,将嘴里的食物吐出。拿起筷子挑开膳食一看,果不其然,里头参着虾!这下只能看不能吃,她只好专注台上的表演。

演奏曲目皆是祝寿,听久了倒是有些无趣。这时,一位宫女走向她

“姑娘,这是王赏给你的,你尝尝!”宫女将一盘清蒸鲥鱼端上

鲥鱼多刺,她小心的夹起鱼肉吃下,细嚼时,她察觉口中鱼肉竟无半点细刺!

她纳闷的问“鲥鱼多刺,这鱼肉怎会无刺?”

“回姑娘,王命奴婢送来前,王已亲自将鱼刺除去了。”

她听到身躯微征,想不到尉迟枫他竟如此细心,她抬头往主位看去,正巧见尉迟枫正看着她,瞬间,她的脸泛红晕,忙转向宫女“请替我向摄政王致谢!”

许是忍了很久,那些女眷们开始低头接耳的交谈,音量渐大,让她无法不听。

“那就是咱们西盛摄政王吗?”

“天啊!真如传言,是个美男子呢!”

“整个西盛没有比摄政王更美的人了!”

她嘴角浅浅一笑,确实如此,想她当初初见尉迟枫,也被他相貌震惊。

“可是听说…摄政王不近女色?”

“怎么可能!”

“难不成摄政王有断袖之癖?”

断袖之癖?!这也太荒唐了!若断袖,上回怎会如此逗弄她呢…

一想到上回的事,她一路脸红到耳根子。

“好了!这说的未免过头了些!”一个不悦的声音打断那些荒唐言论。

她撇头一看,是一名身穿蓝衣的清丽女子,眉宇间散发着英气,不同寻常女子那般柔弱。

“摄政王的事,不该是我们能议论的,教引姑姑说的话,都忘了吗?别贪口舌之快,搭上亲人的性命。”蓝衣女子语气不卑不亢,却句句在理。

虽然有几位女子有些恼怒,但也不好将事情闹大,只好默默地闭上嘴。

“恭祝摄政王万寿金安!”前方传来一响亮的祝贺,一位朝中大臣对着尉迟枫举杯“今日摄政王寿宴,各位大臣千金皆来赴宴,摄政王至今未娶,何不趁今日考虑考虑?”

尉迟枫微皱眉,冷漠回绝“海大人有心了,国事繁重,本王尚无立妃之意。”

“摄政王可先立侧妃,正妃之选日后再仔细挑选。”那海大人又再次谏言。

尉迟枫不怒反笑“海大人适才喝多醉了,是该醒醒酒!来人啊!将海大人带下,”尉迟枫看着海大人风轻云淡的说“据说…极冰之水浇身最能醒酒,就用这法子。”

宴上众臣原先喝的酒酣耳热,突见摄政王发难,气氛一时变得尴尬紧张,大臣们皆不敢再说些什么,末位的女眷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见宴上气氛凝重,她悄悄的离席。离开文德殿后,她缓缓朝湖心亭走去。“呵,何必这么拘谨呢!”

气氛诡谲的宴上被一放浪不羁的声音划破,在这风头上,还能如此自在的,除摄政王,只有他一人,尉迟烈!

“那海肃真枉费他的名!”尉迟烈手持酒杯,把玩在手指间,他的视线缠绕在杯上,像是自言自语。“叔父你说是吧!”

尉迟枫神色淡然“海大人酒量是差了点,诸位大人不必在意!”

不知究竟是放心?抑或是讨好?大臣们又纷纷举起酒杯,交互应酬祝贺,场面喜乐,彷佛刚刚的事从未发生。

在酒杯下,尉迟烈冷眼的看着,扬起不屑的一笑。他目光扫视,最后停留在一空位上。

其实他一踏入,便留意到。尉迟枫竟特意赏赐座位,想必嫣儿在他心中,已与他人不同。

那日酒醉闯入暮风院,他依稀记得他想要她,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记得她一直在抵抗,可在酒精作用下,他无法也不想控制自己。

当他清醒后,已回到沐曦宫,得知是尉迟枫从他手中救走嫣儿,他的心百感交集,喜的是,庆幸没有强要了她;怨的是,属于他的东西,竟又被尉迟枫夺走!

尉迟烈狠狠的紧握酒杯,若是一般的陶杯,恐怕已捏碎。他闭上眼缓了神,倏地他松开手,酒杯直往袍子落下,洒了一身的酒。

“啊!殿下你的袍子!”不知情的宫女在一旁惊呼。

“呵,竟一时拿不住,可惜那上好佳酿!”尉迟烈一脸惋惜,“若叔父不介意,侄儿先回宫换身衣尝!”

“嗯,快些去吧!”尉迟枫睨了一眼,挥手准许了。

夜晚的湖面平如镜,倒映天上月,远处的吵杂声,与宁静的湖心亭相比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今夜,大部分的侍卫、宫女皆在文德院,各宫各院仅留少数人留守,偌大皇宫更显孤寂。

她倚靠亭柱,回想宴上之事,尉迟枫为她除鱼刺、众千金对尉迟枫的爱慕,以及他面不改色的下处决,她越发觉得,她摸不清尉迟枫,他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残忍,在那摄政王的面具下,他究竟对她有几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