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2 / 2)

来人见状,杀意更浓,双手越发使劲,无视枕底下的人如何痛苦挣扎、呻吟。

杜嫣然感受到自己快要窒息,手脚也逐渐使不上力,绝望的认为自己将命丧于此时,她想起尉迟枫送她的匕首。

她依诺言在睡前将匕首放在枕头下,急忙伸手往枕下探,一摸索到刀柄,她随即将匕首抽出,胡乱往前挥舞。

来人未料及杜嫣然有此一着,手臂被划了一刀,吃痛之于松开压制的手。

杜嫣然趁此空档,挥开脸上的东西,撑起身子连吸几口气,想对外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

杜嫣然心里感到不妙,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屋子,冲至屋外碰碰运气,看能否遇上侍卫解围。但来人绝不会让她有此机会,杜嫣然只能紧握匕首,一边防备看着模糊的黑影,一边缓缓的离开床榻。

绝好的机会竟然溜走,怒气直往脑们冲,他绝不能让杜嫣然有机会逃离,见衣架上的腰带,取下后立即往杜嫣然走去。

杜嫣然见人影朝着自己接近,脚下一时没注意,被灯架绊住,一个重心不稳往灯架倒下,触地声响在宁静的空间异常清晰,原握在手里的匕首,也在摔倒时自手中松脱滑至一旁。

突来的意外,没有打消来人的念头,反让他冲至杜嫣然身后,将腰带绕过杜嫣然颈部交叉猛力拉紧,这是最后的机会,杜嫣然绝不能活!

杜嫣然被压制在地,颈子也被紧紧勒住,她抖着手试图将腰带拉开些,试了几次皆未能如愿,能吸到的空气一点一滴的消失,双眼也开始朦胧,泪水从眼角滑落。

看来她与尉迟枫有缘无份,只盼来生能有机会再伴他左右。杜嫣然此刻已万念俱灰,放弃挣扎,闭目含泪迎接黄泉路。眼睫轻轻颤抖着,杜嫣然缓缓睁开眼,她仍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并非黑暗冷清的黄泉上,她转头见冬晴忙碌的身影,张口叫唤,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断音。

像是听见身后的声响,冬晴回头见杜嫣然已清醒,急忙唤人向尉迟枫通报,自己则添了杯水来到床榻前“姑娘莫要说话,太医嘱附这些日子姑娘需得好好静养,以免落下病根。”语末,将水递给杜嫣然,让她慢慢饮下。

杜嫣然一口一口的将杯水饮尽,想起夜里之事,下意识的抚摸颈子,上头缠了一层层纱布,杜嫣然满是疑问看着冬晴。

彷佛知晓杜嫣然想问什么,冬晴开口道“太医给姑娘上了药,能让姑娘颈子的伤能早点好,人犯已被捉拿,若姑娘想问是何人所为,请恕奴婢无法告知,此事需得请示摄政王!”

“王呢?”杜嫣然哑着声音问。

冬晴从杜嫣然嘴型猜测回道“王正在光华殿处理此事!”

光华殿

尉迟枫双眼冰冷的看着跪在殿上之人,从毒蛇一事,他便对这人起了疑心,也让追影多做留意。昨夜之事,他早有预防,特意让追影守在玥曦阁外,只是不想此人竟如此按耐不住,早早动手。

“说!意图为何?”尉迟枫语气冷漠,不带一丝情感的质问。

“奴婢不明白王的意思!”夏春半垂着眼否定着。

“大胆!我入内时,你分明勒着杜姑娘的颈子,还敢如此辩驳!”追影在一旁怒斥道。

“哼!”夏春冷哼一声继续道“她本就该死,奴婢不过是送她上路!”此时的夏春已无方才的怯弱。

“你…”追影还想说些什么,见尉迟枫抬手,把话吞回腹中,不再多言。

尉迟枫道“你可知犯了死罪?”

“若能除了她,奴婢死不足惜!”夏春仰头直视尉迟枫“只是奴婢不懂,王何时起了疑心?”她一向小心,究竟是何时被尉迟枫发觉。

“当日毒蛇一案,若不是你的疏忽,本王或许不会发觉那么早!”尉迟枫娓娓道出“本王起初未对你起疑,可那日对你跟冬晴问话,你回应事发后与嫣儿形影不离,可本王却见你身上的腰牌沾染些许雄黄粉,本王才命追影调查,在你房里查到蛇笼,本王念你服侍多年,嫣儿也不希望再做追查,故放你一马。从那之后,本王一直让追影、冬晴留意你的举动,更让冬晴对你多加提点,不想,你如此冥顽不宁!”

“呵呵,跟随王多年,论心思缜密果然还是及不上王”夏春自嘲的笑着。

尉迟枫看着夏春,他知道杜嫣然在乎夏春,上次才饶她一命,还特意让冬晴多多提点夏春,却没能让她收敛,反变本加厉的伤害杜嫣然。

“机会本王已给过你,既然你不珍惜,也别怪本王无情,追影,先将之押去水牢!两日后,凌迟!”

“属下领命!”

追影走上前要将夏春押离,此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慢!”

尉迟枫抬头一看来人,冬晴搀扶杜嫣然站在殿外,尉迟枫双眉一蹙“怎么来了?快些进来!”

冬晴小心搀着杜嫣然入内坐下,并替杜嫣然斟了杯茶水后才退至杜嫣然身后

“王,可否让嫣然问过再押下?”杜嫣然请旨道。

其实刚她在门外,听见夏春对她的恨意,但她不懂,她做了什么,为何让夏春对她恨意如此之深,不只想伤害她,更想谋取她的性命。

“嫣儿…”尉迟枫原不想同意,但念头一转,若能让杜嫣然认清夏春面目,也省得她胡思乱想。“好吧!”

得到允准后,杜嫣然侧身转向夏春,忍着喉头的不适,轻声道“夏春,我知道我曾害你被遣至杂役局,这件事我一直感到很内疚,若你是为这件事怨我,我无话可说。”

听着杜嫣然的说词,夏春面带不屑,夹杂几分怒气回应着“你知道?你又知道了什么!你以为我对你的恨只有这件事吗!”

“难道不是因为如此吗?”杜嫣然不懂,她思来覆去仅想到这件事,除此之外,她不记得做过什么连累了夏春。

夏春脸色一暗,双眼透着几许爱慕、几许忧伤,喃喃道着“打从我入王府,随着冬晴姐伺候王,这么多年来,总盼着王能多关注我一些,总盼着有奇迹,能成为王的女人,可我自知身份低微,只要每日能见着王一面,我心已足!直到你杜嫣然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当初知道你是个细作,为了讨王的欢心,我自愿服侍你。可是…”夏春语气开始上扬“你凭什么!你不过是出自青楼的下贱女人,凭什么你能得到王的心、王的关怀!凭什么你能轻易的坐上王妃之位!”

“内疚?我堂堂一个摄政王近身侍女,寻常时候宫中奴仆遇见我都得礼让三分,若不是你,我何需沦至杂役局受尽各种屈辱!当初烈殿下闯进暮风院,只恨我自己邀功心切,急着找王前来捉拿你的把柄,要不,真该让烈殿下强要了你!让你真的成了残花败柳!”夏春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怒吼。

随着夏春一句又一句话语,杜嫣然脸色跟着逐渐转白,一直以来,她待夏春如姐妹,此时,她才明白,夏春从未领过她的情。这样赤裸裸的指责,让杜嫣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