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眼转回黄尚那张笑得诡异的脸,陈桓的脸写满了不敢置信。【最新章节】
黄尚靠上前,右手搂住陈桓,莫贪的刀身更加深入他的身体,喷洒出更多滚烫的血液。
“尚┅┅你┅┅”
“陈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笑声在陈桓耳边萦绕,黄尚的唇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着。
‘像是哪天你从我背后捅一刀,这样’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么不过要是是我,可能是从正面来呢。’
那双痛苦的深蓝眸子逐渐瞠大。
“想起来了”黄尚咯咯笑着,“你啊┅┅”
你啊┅┅就是太相信我了。
愚蠢的男人。
陈桓的意识逐渐模糊,在他眼眶阖起的瞬间,他听到那些被黄尚击毙的若兰士兵全都站了起来,对着黄尚高喊着“陛下”二字。
“外头的骚动声好像更大了些┅┅”坐在马上的凌谖往城门口那头望去,自言自语般地开口说道。
在他身旁的炼姬却无心于凌谖说的话语,焦躁得来回踱步。
同样也是骑着马匹的邱司同凌谖的视线朝城门处望过,剑眉紧蹙。而后他收起目光,望着身后备战的契国禁卫军,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陛下┅┅再等等,末将马上就到。
“述帝还没到么┅┅”
站在邱司马旁的楚然小声问道,虽然他知道他开口提的问题,在场每个人都心底清楚,却没有愿意开口询问。
“不知道,或许又被牙云缠住了”凌谖耸肩,目光望向楚然,“对了,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还是好好待着休息比较妥当。”
楚然迎着凌谖的目光,毅然决然摇首,“国家有难,小的怎能作势不管!况且邱大人也要领军上战场,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当然也要一起上场杀敌。”
凌谖听了楚然说的如此愤慨激昂,微笑摇了摇首。
邱司嘴角溢出苦笑,其实他也劝过楚然不需要和他一起上战场,可是他却执拗的不肯听劝,还说要是邱司不带他一起上战场,他就在场了结自己性命。
仔细想想,自己对黄尚不也曾经如此曾经他一度深信着,自己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保护黄尚。
忽然邱司感到一阵欣慰,幸好楚然跟的是自己,而不是像黄尚那种人。
“真的太慢了┅┅夫人。”邱司断了过往的思绪,将视线投往炼姬。
炼姬咬着下唇,那张冷艳的面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绛唇翕动,却又吐不出任和一句话来。
“那是┅┅”
邱司身后的士兵们忽然有人发出声响,众人立刻将目光往前头望去。
炙京城门发出巨大的破坏声响,接着敞了开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支整顿完好的军队从城门口朝着他们快速前来。
“是┅┅”凌谖眯起眼,眼神里充满警戒。
“大人,是契军的旗号。”楚然开口,语气里难掩兴奋。
可是邱司却在瞬间倒抽了口气,脸色愈发惨白。
“最前首领军的人不是陛下!”邱司发出一声怒吼,在旁的人群起骚动,“是黄尚!是┅┅”
“旗号变了。”炼姬皱起柳眉,冷静的口气却夹杂着些许恐惧。
一张绣着“兰”字的黄旗在那支逐渐挨近的军队里张开,北风呼啸,huáng?sè的旗帜发出扯开裂帛般的恐怖声响。
“黄┅┅黄尚书大人真背叛了陛下”
“就知道是这么回事。”邱司眉宇间绉成一团,与凌谖和炼姬二人交换过眼神后,举起手中长枪落魂,发号施令全军转向先攻入炙京,直取南宫戮。
不过当他将马首调头的瞬间,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血色的瞳眸内。
“┅┅懂┅┅”
后方不晓得何时出现带着“”字号的军队,为首的便是国大将军,懂。
“大人┅┅”楚然看着出现在前方的懂军,再望向邱司。他很清楚知道,在那一瞬间,述军和契国禁卫军全部被名为“绝望”的情绪给吞噬殆尽。
“邱司┅┅”懂低声呢喃,而后他听到侧首的男人发出了淡淡的笑声。
“┅┅该结束了。”
南宫戮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个和自己拥有同样面容的男人,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头交会。
黄尚露出笑容,举起手中莫贪并且高吟一声。霎时间,炙京被像毒蛇般的黑暗团团包围,雷光划破天际,宣示终结时刻的到来。
外头雪花纷飞,夹杂狂风从半敞开的门外吹了进来,仆人里里外外进进出出,有的替懂准备温酒,有的则是把那些跑进屋里来的雪花给弄出去。
懂放下手中酒觞,紫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他倚着侧脸,刻画在双眼上那道可怖的疤像有生命般的揣动着。
“董将军。”忽有小兵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在案桌旁拱手后便开口道,“詹姬已经┅┅”
“懂!”小兵话还未说完,詹淼的嗓子陡然从厢房外传入懂的耳畔里。
他的唇角勾起无奈的笑,低声遣退了不知所措的小兵。
詹淼在门口与小兵擦肩而过,眼角馀光视得小兵脸上的异样。她板着脸冲入堂内,一眼便看到未将双眼以布条遮掩的懂,就静静地坐在案桌旁。
“姐姐,好久不见了呢。外头很冷罢要不要喝点酒”
詹淼柳眉蹙紧,从靠墙那首凭着案桌坐来,紫眸带有愠色的瞅着懂道∶“你的眼睛┅┅”
“我以为只有你会来见我,所以忘了┅┅”懂静静地笑着,并且替詹淼斟了一小杯酒,递上前去。
“你不是答应过除了我以外,不要在别rén?iàn前┅┅”
“所以我说,忘了。”
詹淼看到懂敛起了笑意,语气异常的冰冷。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懂,她轻轻咬着下唇,抽了口气。
“好、好罢。”詹淼用力抓着手里的酒觞,温热的触感只让她备感寒冷。
四周很静,原本在厢房里忙进忙出的仆役们相当识相的全部都消了踪影,徒有外头北风夹杂大雪呼啸的声响。
詹淼有些紧张的抓紧覆在身上的毛衣,她从来不觉得和懂在一起时会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她与他之间产生了一股不寻常的诡异气氛。
或许是有了先例──詹淼连想都不敢回想的记忆,还有现在懂身上散发着她不曾感受过的可怖气息,令她觉得畏惧。
绛唇又开又阖,最后詹淼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懂,为什么要把我叫回国”
詹淼看着虽然露出笑容,可是却感觉不到里头笑意的懂的脸庞。
“使者没有告诉我原因,只说一定要我回来国。”
见懂没有回话,詹淼贝齿紧咬下唇数秒后,又发开口,这次的问话比方才问话的口气还要加重许多,“还有,为什么我从契国回到炙京来时,都没有看到应当来救援我国的契军和巍军”
“姐姐┅┅”懂抬起首,缓缓睁开刻着伤疤的双眼,浑浊的紫眸瞅向詹淼,嘴角勾起了绝望般的微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詹淼紧紧捏着酒杯,眼神夹杂怒意和不解,“感觉炙京并没有被兰军攻下,为何不见与我们同盟的契巍二国”
眼看懂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詹淼虽然本意并非要这么做,身体却先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站起身,酒杯从她手中坠落,温酒洒遍案桌。
“陈桓在那里”她瞪着无风不动的懂,试图隐藏自己底心的情绪,却是徒劳无功。
只见懂慢条斯里的将落到地板上的酒杯捡起,再次面上詹淼时,淡笑的唇角却说出令詹淼惊骇的事实。
“国和契国的政治连因只是障眼法,我们真正的同盟国,便是之前的若兰王朝┅┅兰国。”
詹淼瞠着圆眼,千百万种复杂的情绪融入眼神里投上懂,投上那张该是自己最熟悉的脸庞。